離得近了,小鹽巴下意識地往他的臉部望去,不正常的青灰色,麵頰瘦得凹陷進去,仿佛隻剩一塊骨頭,他的臉上,胸脯沾滿了泥巴,兩條腿流著血,骨頭都碎了,自己卻跟絲毫沒有察覺似的。
夏日的溫風透過門縫飄進來,撞得小鹽巴脊背生疼,雞皮疙瘩從腳心竄到頭頂,引得渾身陣陣發麻。
像在碰一具屍體,他慢慢把手縮了回去。
這時,大盛的眼珠突然轉了轉,嘴角裂開,顴骨腫得像發黴的饅頭,牙齒磕著牙齒,露出森然的白色,咯吱咯吱,喃喃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咯,咯,咯。”他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宛如跳珠在心頭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打著。
“大盛,你……還活著嗎?”
聽見小鹽巴試探的聲音,大盛機械地轉頭,僵硬的身體垂直著不動,以近乎詭異地姿態轉動著眼珠把臉對準他。
“咯,咯,咯。”
仔細一看,灰敗的脖子上布滿了屍斑。
小鹽巴神情恍惚了一下,有些恐懼,又有些悲傷,懵懵懂懂地問道:“大盛,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忽然,大盛的麵部劇烈抽動著,泥巴像混了水似的灌進他的嘴裡,形成了一條巨大的鐵鏈,將他狠狠捆住,慢慢縮緊,不時片刻,他發出淒厲悲戚的長鳴。
鐵鏈像上了馬達,瘋狂在大盛的身體裡竄動,凶猛無比,仿佛要將他攪碎。
小鹽巴愣了愣,下意識地抓住那條鐵鏈,鐵鏈十分懼怕似的,一被碰觸瞬間炸開,打散了大盛的身軀,支離破碎,變成焦黑色的灰,四散而去。
“後……山……林……”
“後……山……林……”
“後……山……林……”
隨著消散的鐵鏈,耳畔不斷徘徊著這三個字,悠悠長長,縈縈繞繞,如纏周身。
“大盛?”
再一睜眼,大盛已經不在了,屋裡空空蕩蕩,月光遮進了薄霧裡,漆黑一片。
小鹽巴走了幾步,站在大盛放在立的位置上,呆呆的,茫然的,半晌才回過神來。
大盛死了。
晃晃暈沉沉的腦袋,他拖著草席,蹣跚地走出土坯房。
大夥兒還在門口候著,恐懼與不安籠罩著他們,見小鹽巴抱著具屍體也沒上來幫忙的打算,反而往後退了退。
“赤瓦村是不是完了?”有人問道。
沒人回答,無端升起一股鑽心的涼,憂心仲仲,生恐疾病會光臨到自己頭上。
村長也懼怕得很,隻是責任心作祟,欲言又止道:“鹽巴……”
小鹽巴渾渾噩噩想著大盛的事,反應遲了半拍,聞言,腳步頓了頓,問:“怎麼了?”
“彆往墳裡頭埋,不吉利。”
村裡頭死了人,基本都埋一處,到地府裡也能有個伴,王嫂死得慘,難免心裡嫌棄忌諱,畢竟以後自己入土了,也要去住不是?
總覺得,要是葬在一處,他們死時的模樣也會變成這樣似的。
小鹽巴定定地看著他,眼眸清澈而倔強:“過年王嫂在的時候,還給您送了雞蛋呢。”
窘迫的緋紅衝上村長的臉龐,他尷尬地咳嗽,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嚴厲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王嫂要是還活著,大概也不想拖累我們吧。”
村民們在遠處紛紛附和:“鹽巴,你要懂得變通啊……張大伯死的時候,也是往山裡一拋草草了事,畢竟得了那種惡病,怪嚇人的,要是葬在我們那,以後清明誰還敢掃墓?”
“知道了。”小鹽巴垂下眼臉,馱著屍體,再也沒吭聲,隻是默默地往山上走去。
“誒!”村長焦急道:“天亮了再去吧,現在黑,危險啊!”
“沒關係,路我熟的,不會出事。”
村長還想勸兩句,誰知王嫂的屍體突然一歪,深深凹陷進眼眶的眼白驀地映入視線,渙散的黑眼珠子,就在眼白裡詭異又迅速地滾了圈,駭得他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夏風拂過,後知後覺汗衫上裹了層冷汗。
仔細瞧瞧,屍體還是那個屍體。
再要挽留時,小鹽巴已經走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該篇所有信息除了少許網上查來的資料,其餘都是我瞎編的,切勿當真。
男主小鹽巴。這本文是靈異單元劇,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應該不是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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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本文【他穿裙子騙我】,我打算等這本更完重新碼,人設劇情可能稍微有點變化,有坑不填我看著不爽,但一本隻要一斷更思維銜接就會出問題ORZ要更就當新書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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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天師
紀夜白生前是天師,死後是鬼天師。
他忘記自己是怎麼死的,僵持了很久也沒去投胎。
於是把經曆的事寫成手劄,一點一點慢慢回憶。
寫得久了,好像想起什麼來了。
他有個老攻,和他一樣,是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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