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鹽巴心裡偷偷想,還是彆來好了。
然後跳起來,把賓館門給反鎖了。
下一秒,白盼像沒了骨頭般軟在沙發上,悠悠問道:“你在做什麼?”
“一看就不是好人,不像人,跟妖精似的。”小鹽巴有點生氣,想想這麼說不太好,又改口:“還特彆自來熟。”自說自話,還碰白盼的頭發……
白盼把他拉過來坐著,慢悠悠道:“你還看出來了啊。”
“什麼呀……”小鹽巴的被他半攬著坐同一張沙發,還覺得扭捏。
“她身上怨氣重。”白盼食指有一下沒一下輕點他的腰間:“那個叫黃佳怡的總纏著她,不是沒有原因的,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小鹽巴癢癢的,還不能亂動,雙手老老實實放膝蓋上,嘟囔道:“那你還笑得那麼溫柔……”
“嗯?”白盼挑眉,把他攬近,問:“你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誒呀。”小鹽巴覺得白盼又逗他玩,便轉移話題:“我說,那你給她驅鬼符,不是助紂為虐嗎?”
“符紙雖能驅鬼,治標不治本。”白盼眯著眼,點了一下他的鼻子:“而且我給她的,是你畫的,能不能起作用都兩說,最多堅持十天,十天之後,想要活命,還會上門。”
他畫得有這麼爛嗎?
小鹽巴揉揉鼻子。
想了一張,便明白了,白盼這是要坑錢哩。
他不想白盼離顧安安太近,不好意思開口。
一直憋著,憋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顧安安又來了。
比白盼的預期整整早了九天,這次她雙眼紅腫,跟核桃似的,滿臉菜色,看到他們兩個,衝上去,就要往白盼懷裡鑽。
白盼往後一退,不動聲色躲了過去。
“大師……那符紙根本沒用……”顧安安嬌滴滴地哭道:“昨天,黃佳怡又來找我了……”
“你彆急,慢慢說。”白盼的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手上的勁道卻尤為生猛,直接把她扯了進來:“既然符紙沒用,你又是怎麼逃脫的?”
“因為我知道她所謂的男朋友是誰了。”
顧安安垂下眼簾,眼神是淡淡的不屑和諷刺:“曹正羽,我們學校大四的學長,計算機係的,也是我其中之一的追求者,黃佳怡是有妄想症嗎?自說自話就把我的追求者當作她男朋友了,死了還來糾纏不清,要不要臉?”
“可能他已經喜歡上彆人了。”小鹽巴看著她蔥白的手指,還摸過白盼的銀發,又不喜歡她這副盛氣臨人的模樣,難得沒有跟著附和,話裡挑刺。
“……哈?”顧安安仿佛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曹崢羽不喜歡我,去喜歡一個一百九十斤的胖子,可能嗎?”
說完,好像覺得自己言語過激,輕咳一聲,楚楚可憐地看著白盼:“大師,要不你就陪我去宿舍看看吧……我真的好害怕,萬一今天晚上黃佳怡再來纏我怎麼辦啊?”
小鹽巴說:“要加錢的。”
顧安安抿著唇,不是錯覺,眼前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對她持有濃重的敵意,大學沒讀完就出來混,脾氣倒挺大:“開個價吧,反正我也不是窮人,萬把塊還是出得起的。”
這麼有錢呀。小鹽巴有些傻眼。
白盼蹙眉,定定道:“我們可不便宜。”
顧安安不搭話,翹著二郎腿,往自己新做的指甲上吹了口氣。
“那就三萬吧。”白盼彬彬有禮。
區區兩個騙子,還真敢獅子大開口?顧安安的臉有一霎那的崩壞,但很快平靜下來,為了麵子,端著道:“沒問題。”
白盼衝她一笑:“三萬定金,成交。”
定金?他說的三萬,隻是定金嗎?
顧安安難以置信,剛想拒絕,銀發男人慢條斯理地誇道:“顧小姐是我見過最爽快大方的客人,付了訂金就不用害怕,黃佳怡放心交給我們吧。”
白盼的視線,從她的臉頰,移到鎖骨,再移到腳踝,在他眼裡,顧安安像隻殘缺的燈籠骨架,套了層表麵的皮,才好發光發亮,她那雙黑寶石般的杏仁眼,就是在空洞的骷髏中鑲了兩顆玻璃球,在眼眶裡滾來滾去,搖搖欲墜。
“時間不早了。”顧安安背起包,詳裝嬌羞的神情,說道:“我先帶你們來學校吧。”
小鹽巴道:“你要先付訂金。”
“放心吧。”顧安安轉過頭,黑洞洞的眼眶看著他,聲音陰鬱不定:“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