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負責送葡萄的粗使婆子還沒走進院門,就聽到裡麵傳來板子的悶響,一聽就知道裡麵在處罰下人。
趙府的主子一般懲罰下人都是罰月銀,像這樣興師動眾地打板子是很少發生的事情。想來是有人惹了主子發了大火,這才會讓人打板子。
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悄悄地進去了。
隨即眼前一幕讓兩人目瞪口呆!
剛才還在她們麵前趾高氣揚的周氏,此時竟然被人按在長幾上,三尺長的方木板,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打在她屁股上。
她嘴裡被塞了東西,疼得直翻白眼。
負責打人的粗使婆子可一點都沒留力氣,這一下又一下都是用足了全力。
“這…”
那兩個粗使婆子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心裡都開始懷疑,難不成這婆子是偽裝的身份?被姑娘發現了,這才吩咐人動了板子?不然姑娘怎麼著也不會對婆母動手吧!
一定是這樣。
兩人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鬨,直到那五十大板打完,留香才注意到這兩個婆子,揚聲問道:“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
其中一個婆子走過去對留香道:“留香姑娘,我們是負責送葡萄來的婆子。剛才我們抬著葡萄過來,在半路上遇到這個婆子,”她用手指了指長幾上已經疼昏過去的周氏,“這個婆子妄稱是姑爺的娘,非要讓我們將葡萄抬去她的院子,我們拗不過,還以為她真的是姑爺的娘,不敢多話,就將葡萄抬過去了,我們這就去將葡萄抬過來。”
她剛把話說完,就發覺院子裡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盯向長幾上昏迷不醒的周氏。
這人說她是誰?姑爺的親娘?
回想她方才一副天下老娘最大的囂張,連姑娘都不放在眼裡,姑爺的爹娘住進趙府的事情,院裡的人多少都聽說過,但是方才眾人都隻顧著發怒,沒有一個人想過這個人的身份。
怕不是真的是姑爺的親娘吧!
留香頓時嚇白了臉,她連忙進了屋去回話。
“姑娘,姑娘!”
趙晚清將外麵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就裝著不知道,“什麼事?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留香吞了口唾沫,
艱難道:“那婆子,那婆子說她是姑爺的娘…”
她越說越小聲,若是真的,她們將姑爺的娘打了,這錯犯得可就大了。
趙晚清“嗯?”了一聲,置疑道:“不要亂說,姑爺都是進士老爺,他娘能這樣像個瘋婆子似的發瘋?肯定是這個婆子亂說,把她抬出去。”
留香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婆子氣焰太囂張了,怎麼想怎麼覺得像。
“不如姑娘出去看一眼?”
巴拿拿早就笑得翻江倒海了,此時在她腦海裡慫恿,“宿主,快點出去看一看,我想看看這婆子被教訓的慘樣。”
趙晚清也想去看一看,她站起身,“那麼我就去看一眼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這麼大膽,假冒姑爺的親娘!”
看到姑娘這樣一本正經地撒謊,采荷暗裡發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這樣彆人就知道她們姑娘是故意裝的了。
她跟在趙晚清後麵往外走,見留香著實嚇得不輕,安慰道:“沒事的,這婆子罪有應得,姑娘不會怪罪到你頭上。”
她說得隱晦,留香沒明白她的意思,還是白著一張臉。
趙晚清出了門簾,走下台階,仿佛才看清長幾上的周氏一般,“啊呀”地一聲,十分驚訝道:“天呐,竟然真的是馮夫人!”
巴拿拿十分嫌棄她誇張的演技,“宿主,你演得過頭了。”
“啊?是嗎?那我收起一點點。”
趙晚清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
她們竟然真的將姑爺的娘打了,還打得這樣生死不知。頓時人人都白了臉。
趙晚清十分冷靜地吩咐道:“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有下人回過神來,連忙去請大夫去了。
趙晚清可不想等周氏醒了賴在這裡,吩咐兩個粗使婆子將她抬回她們現在住的院子去。
也算周氏命大,五十大板下去竟然沒死,就是傷筋動骨,起碼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