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草包小姐(五)(1 / 2)

陸伊在一旁將那小廝的話聽得分明,探過頭來,“你娘病了?你怎麼不知道?”

陸伊並不知道徐萼已經二十多天沒有回家了,她想起兩人二十多天前商量合作的時候徐蓉突然闖進來甩了徐萼一個巴掌。

兩人做了這麼多年狐朋狗友,陸伊知道原主雖然是徐家唯一的嫡女,但是因為和她一樣太不成器而不被器重。不過陸伊好歹是因為自己有個優秀的姐姐,徐萼完全就是因為她自己不爭氣。

“你都乾成這麼大的生意了,徐姨不會還對你有什麼意見吧?”

陸伊好奇地問,若是換了她有這麼大的出息,她娘他們都能笑出聲來,從此再也不會碎碎念。

但是徐家的情況又不太一樣。

陸伊便低聲道:“你那個妹妹,不會想要搶奪家產吧。”畢竟她很有能力,但是庶出的身份限定了她,而陸伊也是出身豪門,對這種事情沒少聽說。

徐萼沒有說太多,隻道:“我就不陪你吃飯了,我得回家看看去。”

陸伊從她話裡聽出了點什麼,驚訝問道:“你不會自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吧?你可是剛娶了無花城第一美男的人啊,竟然能這樣狠心將嬌夫晾在家裡?天呐!”

在陸伊大驚小怪的驚呼中,徐萼下了樓。

可能是因為她的介入,這個世界的劇情跟原主那世稍微有些不一樣,但是大致的方向應該還沒有太大的改變,徐蓉病得也更早了一些。

原主那世,徐蓉這一病就再也沒有好起來,她本來是真的病了,但是是因為勞累,隻要好生靜養,身體就能恢複。但是因為徐瑩的原因,徐榮在臥病半年之後就與世長辭了。

這輩子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所以徐萼現在必須馬上回府。

等徐萼站在大門口停下的時候,看門的門房看到她都是微微一驚,畢竟這個大小姐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來了,她們甚至在暗中猜測,她是不是已經在哪死掉了。

沒想到人不僅沒有死掉,看著樣子還像是活得很好一樣。

“大…大小姐。”

門房們早就得了吩咐,雖然不敢阻攔徐萼進門,但是等徐萼的背影一消失砸視線裡,就立馬拔腿就跑,趕去報

信。

所以徐萼還沒有走到徐蓉的院子外麵,吳侍夫就已經得了消息。

他連忙風風火火地趕了過去,剛好將徐萼堵在徐蓉院子外麵。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吳侍夫挾夾著一股香風,腳步匆匆,從另一個方麵將她堵住。

一見麵,吳侍夫臉上就露出誇張的表情,讓人一眼能看到的擔憂和驚喜掛滿了他的臉。

“大小姐,您這麼久是去了哪了,二十多天都沒有回來,讓我們都好一陣擔心。”

吳侍夫雖然用心保養,但是已經年近四十,臉上怎麼樣都能看出一些歲月的痕跡。他頭上帶著兩朵早上才從花園裡摘下的白玉蘭,臉上擦著脂粉,但是這個時代的脂粉就算磨得再細膩,上臉之後,都會有些搓泥,而且不防水,吳侍夫一路匆匆趕來,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將脂粉衝刷出了條條細細的細溝。他嘴上還塗了口脂,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怪誕。

他一如既往地對徐萼一陣噓寒問暖,甚至還想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院子方向帶,“你這麼久在外麵肯定受了不少罪吧,去我那裡,跟我好好說一說,我那今天剛做了你最喜歡的荷花糯米糕…”

冷不防他的手被徐萼一把毫不客氣地甩開。

吳侍夫本來已經抬步往前走了,被徐萼甩開之後,他驚訝地回過頭,聲音還是和軟,“怎麼了這是?”

“吳侍夫,有話請說話,彆拉拉扯扯的,畢竟我現在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雖然你是我娘的侍夫,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但是彆人看了,難免可能會生出不必要的誤會,特彆是我娘現在病了,更是需要注意言行了。”

吳侍夫臉色倒沒有太大的變化,雖然他們極力地壓著消息了,但是諾大的一個徐府,不可能所有人都對他衷心,有好些人都是徐蓉身邊的老人,他們對他一個侍夫可沒有什麼太恭敬的態度,他們隻聽徐蓉一個人的話。

有這些人在,徐蓉生病了的消息遲早會傳出去,但是吳侍夫他們沒想到徐萼竟然會這樣快地趕回來,他們都還沒有布置好。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絕對不能讓徐萼見到徐蓉的,免得徐蓉吐出什麼臨終遺言,雖然徐蓉那個樣子也沒那麼容易就

會死。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所以吳侍夫這才匆匆趕來組織徐萼進去。

他沒想到徐萼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裡來,一時間好像是他在勾引徐萼一樣,主動伸手去拉她。

頓時他麵皮又紅又白,便道:“瞧大小姐說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將大小姐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這些彆人都看在眼裡,又怎麼會說閒話呢。”

沒想到徐萼絲毫不給臉麵,又諷又刺,十分尖銳不留情麵,“吳侍夫說話可要小心了,你隻是區區一個侍夫,哪來的資格將我當女兒?你雖然掌管了幾年中饋,但是畢竟還是侍夫,看在你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可千萬彆太得意忘形了,還有徐瑩,雖然是你生的她,雖然我爹不在世了,但是她的爹是我爹而不是你,你這些年真是忘了本分,和徐瑩走得太近了,要是傳出去,彆人會認為她不懂規矩,將個侍夫當親爹,會影響我們徐家的名聲的!”

這話一出,吳侍夫臉色終於掛不住,他變了臉色,再也擠不出笑容,“大小姐,您就算是身份尊貴,也不能忘恩負義吧,這些年都是我在辛苦養大你,誠如你所說,我隻是個侍夫,不肯奢求大小姐感恩,但是我服侍了家主這麼多年,就算是念在這個份上,大小姐也多少該尊重我些才是。大小姐將名聲掛在嘴上,若是大小姐不尊重長輩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太好聽是不是?”

他這話軟硬兼施,頗有些挾恩圖報的意思。

徐萼用大道理來壓他,他同樣用大道理壓回來。

可惜徐萼明顯不是那種會將太多道理的人,隻聽她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覷了他一眼,輕輕丟下一句,“你算哪門子長輩?”就將吳侍夫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徐萼說完之後,不再理會吳侍夫,而是抬腳就要往裡麵闖。

誰知吳侍夫突然上前兩步,擋在了她麵前,“大小姐,你不能進去!”

徐萼微歪著頭,就這樣看著他。

這目光實在和平日在他麵前的徐萼不同,以前的徐萼雖然不會太理會他,但是還是很尊重他的,現在的徐萼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當麵都敢不給他好臉色。

“家主吩咐過,

若是大小姐回來的,不準大小姐進她的院子。”

“為什麼?”

吳侍夫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為難,“為什麼?大小姐應該知道吧,自從上次大小姐讓家主大動肝火之後,家主就病倒了,換言之——家主是被大小姐你氣病的,若是現在大小姐進去,家主見了你,剛剛好轉一點的病情肯定又要加重了。”

徐萼便道:“原來是因為我的原因。心病還須心藥醫,我這就進去給母親道歉,任她打罵讓她出氣,這氣一出,病就好了。”

可是吳侍夫還是穩穩地站著不動,“大小姐的一番心意我能理解,但是大夫說了家主需要靜養,再也不能受半點刺激,大小姐雖然是去給家主賠罪的,但是誰知道家主見了小姐會不會再次犯病,為了家主好,大小姐還是先不要去見她了。”

徐萼和徐蓉的關係一直有點水火不相容,主要是徐蓉見不得徐萼,一見她就要提過來痛罵幾句,恨不能給她來個醍醐灌頂,讓她改掉劣習氣。

但是沒有用,這樣隻會將兩人的關係弄得越來越僵,造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她越是看不慣徐萼越是要罵徐萼,徐萼就越想用自己更深的墮落去氣徐蓉。直到她遇到了奚明月,才總算是迷途知返,可惜她不是為了她自己。

“讓開!”徐萼因為知道前世的情節,所以大概知道這母女二人可能會加害徐蓉,這會兒見吳侍夫大老遠地匆匆地趕來,雖然已經儘力地裝出是湊巧了,她還是從他難以一時半刻平息下來的呼吸中發現了他是一路急趕過來阻攔她的。想到他在徐家掌管了這麼多年的中饋,肯定對徐家上下都了如指掌,收買些下人更是不在話下。

吳侍夫也寒了臉,他堅決不讓徐萼進去。就在徐萼想要硬闖的時候,一旁傳來了一道充滿低沉磁性的聲音。

“原來妻主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徐萼轉頭一看,是奚明月。

“….”徐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甫一成親就大半個月跑得不見人影,雖然兩人的婚姻形同虛設,她心裡還是閃過一絲絲歉意,但是隨即她就想起,她不在的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裡,隻怕奚明月和徐瑩已經勾搭上了。這樣一想,心裡的愧疚頓時

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吳侍夫這是不讓妻主進去?”他清秀的眉頭微微一揚。

吳侍夫沒將他當一回事,便簡單地將原因講了一遍。

奚明月聽了,眉頭一揚,“既然吳侍夫擔心妻主進去會惹得婆母不快,婆母對我還是很喜歡的,而妻主又擔心家主,不如折個中吧,我進去看望家主,知道家主身體無恙,也好讓妻主放心。”

他是徐萼的夫郎,兩人本來就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他進去徐萼進去,還不都是一樣的嗎?他們本來就是不想讓徐蓉知道徐萼回來的消息,當然不可能同意讓奚明月進去。

而此時,徐萼已經懶得再和他扯了,出其不意地一把將人往一旁撥開,抬步就走了進去。

吳侍夫養尊處優的,哪裡抵擋得住這份力道,整個人頓時就往一旁撲去,好在他的小廝極有眼色地將他扶住,才沒有當眾摔個狗啃屎。

“快把她攔住!”

眼看著徐萼已經走了進去,吳侍夫顧不得太多,連忙叫人將徐萼攔下。

他本來帶著五六個人過來,就是打著若是徐萼不聽勸,就要動用強硬手段將人攔住的目的。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那些人就撲了上去,要將徐萼攔住。

但誰也想不到,徐萼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身子一閃,就躲過了身後那個婆子攔腰一抱,隨即她迅捷地轉過身,抬腳就將那婆子踢飛出去。

另幾個一擁而上的婆子都是些烏合之眾,對上徐萼根本就不夠看的,隻見她輕巧幾個騰挪就躲過了她們的攻擊,隨即命運和第一個婆子一樣,或仰或躺地都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誰都沒想到徐萼竟然會有這樣的伸手,不僅僅是吳侍夫,就連奚明月,都看得愣了,站在原地不知動彈。

而將這幾個烏合之眾收拾了之後,徐萼冷冷地看了吳侍夫一眼,抬腳就往裡麵走去。

直到她掀起了簾子,整個人鑽了進去,吳侍夫才惡如夢初醒,連忙一扭身,也跟在了後麵。

“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