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葉貴妃(十六)(1 / 2)

一行人在下山的半路上遇到了二皇子梁靖淞一行人。

梁靖淞看到梁靖衍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閃,笑道:“正巧,太子殿下的收獲不錯。”

他目光掃了一眼其中一個侍衛馬背上通身雪白的白狐皮。

梁靖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二皇弟的收獲也不錯,再努力一些,或許能趕上三皇弟。”

梁靖淞笑道:“三皇弟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拿到頭籌的,方才遇到三皇弟一行人,各個手上都拿著弓箭,我怎麼能爭得過他?”

會對梁靖衍出手的人很多,梁靖淞絕對算得上是嫌疑人頭號。

從他臉色上也看不出來什麼,說過話,梁靖衍就告辭下山。

“皇兄這就要下山了,天色還早著呢。”

梁靖衍嗯了一聲,帶著人走了。

梁靖淞眼睛比較尖,就在幾人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目光掃過葉雯時就停住了。

“慢著!”

梁靖淞策馬上前兩步,盯著葉雯,“皇兄,你的這個侍衛,我看著有些眼熟啊!”

葉雯心裡一凜,難不成梁靖淞認出她來了。

也是,在前麵的宮宴上,他應該是見過她的。

梁靖衍的身體似乎也陡然僵直了一瞬,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他調轉馬頭,哦了一聲,“二皇弟怎麼會認得一個侍衛?”

葉雯微微垂下頭,心裡急速思考著應對之法,若是梁靖淞將她認出來了,她得將梁靖衍從來裡麵撇出去,就說是自己貪玩混了進來。

“你前天是不是跟著我一起打獵?”梁靖淞問她。

原來沒有認出她。

葉雯鬆了口氣。既然梁靖淞都認出來了,葉雯也就沒有否認,“回二皇子的話,前天屬下確實是跟著二皇子的,昨天被分到太子殿下這裡了。”

她故意掐了嗓子說話,聽著有些奇怪。梁靖淞心裡閃過狐疑,正要細看,太子出聲道:“二皇弟,三皇弟作弊,你要跟父皇舉報他嗎?”

這聲音果然將梁靖淞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轉頭看著太子笑道:“皇兄一向處事厚道,三皇弟作弊一事,你準備跟父皇說嗎?”

梁靖衍淡淡道:“我做事的準則向來都是公平公正。就先不打擾二皇弟了,我們先行下山了。”

說完,他一夾馬腹,駿馬飛蹄,朝山下疾馳而去。

作為太子的侍衛,當然也要緊跟其後,葉雯一馬當先,急速衝了出去。

等梁靖淞反應過來,隻能看到一行人的背影了。

梁靖淞站在原地看著幾人的背影。

“這個侍衛…”他喃喃自語,“我仿佛在哪裡見過。”

他感覺這個侍衛很麵熟,前天跟在他身後,他還沒有注意,今天跑到太子那裡去了,他一下就覺察到異常來。太子身邊的侍衛一定都是太子很熟悉很信任的,這個侍衛不可能是隨意分到太子那裡去的,那麼,前天這個侍衛為什麼又會分到他這邊來呢?

難不成太子是想要趁著打獵的時候偷襲他?最後因為什麼事情沒有下手,又怕他發現,所以將人叫了回去?

梁靖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得派人去查一查這個侍衛的來曆。

但是等他下山之後,再叫人去查這個侍衛的時候,已經查無此人,太子身邊也失去了這個侍衛的身影,聯想到今天下午太子的異常,他越發覺得是因為太子見他認出了這個侍衛,所以提前一步將人送走了或者是滅口了。

而且太子也並沒有將梁靖疾作弊的事情告訴粱桓。

梁靖淞卻咽不下這口氣,本來老三規矩老實,他還真以為他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從這次打獵的苦心孤詣來看,梁靖疾以前隻不過是在扮豬吃老虎罷了。梁靖疾的獵物多得超出正常範圍,想來粱桓也不是傻子。他隻要在旁邊發出疑問,粱桓自然就會有所懷疑。

打獵的第四天,粱桓沒有再進山,而是帶著他最近的新歡去賞美景了。

葉雯病了三天,也在第四天恢複了正常,帶著冰燭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誰也想不到這個葉妃娘娘竟然女扮男裝跟著進山打了三天獵。

好處就是,太子經過了這一遭之後,終於信任她了,雖然可能不會完全信任。但是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太子這次命大奪過了一劫,以後肯定會更加警惕,以後就更加不好下手了。”

一間空室內,兩人相對而坐,一人正是三皇子梁靖疾。另一人是個著青袍的年輕人。

“是你們太蠢太輕敵,太子身邊本來就有侍衛保護,

怎麼隻派了區區四個人?”梁靖疾臉色陰沉道。

那年輕人麵色為難,“這皇家獵場本來守衛就很森嚴,人要是太多了,行事之後不好撤退,也有可能會有麻煩。”

梁靖疾冷笑道:“不要給我找理由,這件事我們籌劃了那麼久,當初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一定會將太子永遠地留在西山彆苑,現在太子還活蹦亂跳的。”

那人不敢再說話,隻能垂下頭。

“太子這邊的事情,就先放一放,這次不成,太子一定心生了防備,再次出手很有可能暴露。還有二皇子那個蠢貨,肯定是他在父皇耳邊告了我的狀,父皇才會斥責我心術不用在正途上。”

他想了想,“恰好這打獵是個機會。”

粱桓寵著自己的新歡,幾乎沒時間理會她們這些宮妃了。

“娘娘,那個劉貴人最近在皇上麵前很是得臉,仗著皇上的寵愛行事十分囂張,前天皇上不是歇在麗妃娘娘那裡嗎,還被劉貴人半夜派人請走了,但是劉貴人心裡就恨上了麗妃娘娘了,昨天麗妃娘娘的宮女撞見她,還被她找了個借口讓身邊伺候的宮女打了麗妃娘娘婢女耳光。麗妃娘娘也不是好惹的,就一狀告到了皇上那裡去,但是被皇上輕輕揭過了。”

這彆苑的走地雞養得很不錯,烤出來的肉質很嫩很香,葉雯偶然間吃過一次之後就喜歡上了。

“這個劉貴妃是個什麼背景?”葉雯漫不經心地問。

“聽說她父親原本是個縣丞,現在劉貴人得寵,皇上就升了他父親的官,現在是知府了。”

葉雯將手上吃剩下的雞翅丟下,一手撚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手,一邊道:“這宮裡找死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多了。淑貴妃沒有跟過來真是可惜,不然兩人撕起來就有的看了。”

“淑貴妃要是過來了,肯定也會找娘娘的麻煩。”

葉雯道:“霸占著皇上的人又不是我,淑貴妃要是那樣真是不講道理了。”

冰燭道:“娘娘,淑貴妃什麼時候講過道理?在淑貴妃的眼裡,權力才是道理吧。”

葉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這雞…”她頓了頓,小聲吩咐,“給太子也送一份過去吧。”

冰燭一怔。

“娘娘?”

葉雯想了想,想

到那日二皇子似乎生了懷疑,擺了擺手,“罷了,算了。”免得被人撞見了。

就在當日下午,就傳來一個驚天消息,二皇子的馬受了驚,導致二皇子從馬上跌落了下來,本來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因為那馬受了驚,亂跳,一腳踩在了梁靖淞的腿上,導致他腿骨折了。

本來在山泉邊和劉貴人賞景烤魚的粱桓連忙趕了回來。

葉雯不好過去看,派了冰燭去打探消息。

其實也不必刻意打探,因為許溫實就是治傷的太醫之一。他能將情況十分仔細地告訴她們。

不過二皇子的情況顯然不太好,冰燭去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回來。

“二皇子的情況似乎不太好,皇上一直都待在二皇子的院子裡,幾個禦醫都在裡麵呢,外麵被人堵住了,探聽不到消息。奴婢在外麵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看到禦醫出來。”

“想來是了。”葉雯心裡有了數。

這和原主那世其實有些出入,因為二皇子應該是在馬場騎馬的時候摔下了馬,斷了腿,但是到了她這裡,二皇子是去打獵的時候摔下了馬。

昨天太子才遇到了刺殺,今天二皇子就從馬上摔了下來,這一定不是意外。

她心中幾乎已經肯定了這就是梁靖疾所為。

摔下馬實在是太正常了,似乎沒有人懷疑會是有人暗中動手。

而那踩斷梁靖淞腿的馬已經被當場砍殺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關注梁靖淞的腿傷的時候,葉雯悄悄地讓冰燭去給太子梁靖衍送了一封書信。她不好直接去跟梁靖衍接觸,免得被人撞見,這封信想來梁靖衍看了之後會妥善處理。

梁靖衍也在梁靖淞的院子裡,他從裡麵出來的時候,一個婢女匆忙地從對麵走過來,他本來在思考梁靖淞的事情,沒有多加注意。等這個侍女蹲在他麵前行禮,他隨意地嗯了,,準備繞開她繼續走。

“太子殿下!”

她輕聲叫住了他。

梁靖衍這才將目光掃了過去,認出是葉雯的侍女。

梁靖衍猜想是葉雯找他有事情。

冰燭站起身,走得離梁靖衍更近一些,快速地將葉雯給她的信塞到了梁靖衍寬大的袖中。

梁靖衍幾乎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接住了冰燭送過來的信。

他一直將信握在手中,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進了房間才將信拆開。

隻見信上用草書寫了兩行字。

“二皇子的墜馬有問題,讓皇上去查那匹馬!”

字跡力道透紙,幾乎難以看出這是一個女子的筆跡。

梁靖衍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他也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梁靖淞傷得很重,那馬的一腳將他整個大腿腿骨踩得粉碎,太醫一摸,臉色就變得死灰。

被踩得這樣碎,幾乎沒有可能能將腿完好的接起來,就算是能接起來,以後肯定也會留下後遺症,最明顯的後遺症大概就是跛足了。

可以說,這次墜馬將二皇子毀了。

若是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個人的目的可想而知。

梁靖衍很快就決定下來,他原路返回,到了梁靖衍處,粱桓還沉著臉坐鎮,沒有回去。

“父皇,兒臣以為,二皇弟墜馬這件事疑點重重,這馬都是禦馬,平時經過特彆訓練的,怎麼可能會受驚呢!”

跟著梁靖淞的幾個侍衛已經被關了起來,他們在一旁保護不力,隻怕等梁靖淞的傷勢處理了之後,就是這幾個侍衛的殞命之時。

粱桓目光陰沉地看著梁靖衍。

梁靖衍瞬間就意識到,粱桓肯定心裡也懷疑這不是一場意外,還很有可能將這件事順理成章地安在了他頭上,畢竟二皇子是對他位子競爭最大的皇子了,若是二皇子因此被迫推出了儲位的競爭,最大得利者其實是他。

“是啊,朕也認為這件事不是意外。既然太子也這樣認為,這件事就交給太子去查,一定要給朕找出幕後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