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馨一回到春暖閣,下人們便忙開了,備水的備水,喊人的喊人...
“春雪,讓人把小丁叫來。”蔣家和朱家一定要給她盯好了,這回她受了那麼大的罪,那些人也彆想好過!
“我的好小姐,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找他做什麼?”
“快去!”謝意馨厲聲一喝,隻是因為春/藥而變得軟綿綿的。
“是!”
交待完事,謝意馨便把小丁打發走,然後由著兩個侍女扶著進了耳房,坐進了滿桶加了冰的水中。
謝意馨隻覺得渾身難受極了,若她真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倒不會這麼難受,可是她曆經一世,早已知人事,所以越發覺得難受。有時熾熱到了極致時,她真恨不得立即有個男人在身邊。
冰冷的水總算把渾身的燥熱降下來一些了,可是,還是不夠,“再給我加些冷水!”
“小姐,另一個浴桶已經裝滿了冰水,我們扶你過來吧?”
於是,謝意馨就在兩個浴桶中來回地泡著。
得了消息的謝老夫人,文氏皆悄悄地趕到了春暖閣,“你們小姐怎麼樣了?”
“小姐正在裡頭泡著冷水呢。”丫環回答。
謝老夫人與文氏看著丫環們抬著一桶桶砸碎了的冰進去,神色都很凝重。兩人更是親自進去看了,見謝意馨臉色緋紅地坐在冒著寒氣的水中難受的呻/吟,模樣好不難過。
兩人麵色不好地出了耳房,把春雪叫來問了經過。
春雪正一邊抹淚一邊交待著。
謝老夫人是在風風雨雨中走過來的,文氏接受的也是正宗的嫡女教育,對這陰私手段一點都不陌生。安樂侯世子出現的點也太巧了,兩人對視一眼,不過現在卻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蔣家那女娃怎麼那麼惡毒?若是孫女是個朽木疙瘩,那麼便會對蔣沁夏的計謀完全無感,介時,眾目睽睽之下,醜態百出,後果不堪設想。可蔣沁夏竟然一計施了還不放心,還叫人在孫女回家的路上打埋伏,若是孫女不夠機警意誌不夠堅定,失了清白,不止她下半輩子毀了,便是謝家也得蒙羞!
謝老夫人越想越恨,手中的拐杖狠狠點了兩下地,罵道,“蔣家欺人太甚!”幸虧是在自家鋪子裡,要不這虧孫
女就吃定了。
“婆婆,您彆激動,馨姐兒的仇她自己已經拿了點利息。剛才春雪不是說了麼?那蔣家丫頭自個兒都喝了一大杯水的春/藥,此刻還不知道怎麼排解呢。”文氏安慰她,其實文氏心中也是慶幸不已,謝意馨是謝家這一輩的長女,若她遭遇了此等不體麵的事,謝家名聲必然受損。虧得這丫頭機靈啊。
“老夫人,五殿下遣人送藥來了。”管事一進來便發覺春暖閣有異,忙低眉順目起來,主子不想讓他知道的事,他還是老實一點為妥。
文氏正為了謝意馨的事心煩呢,以為又是以往那些治傷藥,揮手說了句讓管事收起來。
倒是謝老夫人覺得蹊蹺,喚住了管事,“等等,把藥拿來給我看看。”
百花清心丸,玉瓶底下寫著,謝老夫人一聞那藥香就知道錯不了,麵上就是一喜,“是百花清心丸。”
“拿進去給你主子服下。”文氏忙道。
文氏娘家也不差,她自然也是聽過百花清心丸的名頭的,據說這藥是上一代的神醫薛無常製的,能解百毒,其中也包括那些下作的春/藥。隻是自打薛神醫避世之後,這藥便是用一顆少一顆了,如今薛神醫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世
呢。有些世家手中可能還有幾粒,皇宮也有一些。可見其珍貴。
謝意馨吃了藥,又折騰了一會,才累極睡了過去。
“今天的事誰敢說出去半句,我謝家決不輕饒。”謝老夫人環視這些仆人一周,冷冷地道。
下人們麵麵相覷,俱表了忠心,他們都恨不得今天不當值才好,此事事關主子名節,傳出去還有他們的好?
謝老夫人及文氏此見,才放了心,各回院子不提。
謝意馨這一覺睡得極沉,又不安穩,錯過了晚飯,直至次日辰時才醒過來。
看到天已亮,謝意馨也不願意動,想著昨天發生的兩件事。
對於司向紅這個人,謝意馨一想起就頭皮發麻,實在也不願與之為敵。一度還想過要收買他,讓他棄暗投明的。謝意馨知道司向紅正是今年中的探花,按時間算,那會他應該還在渠南,或者已經啟程前來京城了。所以在春景去渠南的時候,謝意馨便讓他順便查一下司向紅此人,如果可以的話,就順便幫他一把,結個善緣。
可後來謝意馨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司向紅與謝家結的是死仇,而非她之前以為的僅僅與謝家政治理念不合而已。
仇是她二叔在渠南那邊的庶子謝炎翰結下的,據說那天司向紅帶著病重的老娘到縣城治病,遇到謝炎翰,因之前他們就有過小結,謝炎翰便略施懲戒,攔著不讓過,後來耽誤了治病的時機,司向紅的老娘一命烏呼了。
這樣的仇,如何能解?以司向紅的乖張及睚疵必報的個性,除非謝炎翰償命,否則做什麼都沒用。
當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隱患掐滅在萌牙狀態的時候,春景的人找不到司向紅了。當時謝意馨就在想,這或許就是命?
所以見到他,其實謝意馨不意外。隻是和司向紅對峙一事,她總覺得有點蹊蹺。
司向紅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以他的手段,昨天決不會是他全力以赴的結果。謝意馨猜,昨天的事大概是他所交的一個投名狀吧,隻要有這個名目就好。再者,他目前也不想打草驚蛇,把謝家往死裡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