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聰毓聽到打鬥聲的時候,焦急地就欲驅馬上前。
此時蔣沁夏掀開馬車的簾子,焦急地問朱聰毓,“你去哪?”
“殷側妃遇到危險,景王和我交情一向很好,我得去幫忙!”
又拿景王當借口!“你不管我們母子了?你也不知道前麵是什麼人,萬一他們打個轉頭朝我們襲來,怎麼辦?你難道不該留在原地保護我們嗎?”蔣沁夏質問。
“不會的,你彆杞人憂天了。”朱聰毓不耐煩地說道,“阿虎阿豹留在這裡,所有的人跟我來!”
蔣沁夏氣得肺都炸了,“朱聰毓,你給我回來!回來啊!”
回答她的隻是無聲的寂靜。
蔣沁夏咬牙,“朱聰毓,你好樣的,竟然為了那個女人
棄我們母子於不顧!”
隨即她坐在馬車杆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朱聰毓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事,我們母子倆該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的打鬥聲漸漸弱了下來。
正當奶娘欲扶著蔣沁夏進馬車時,有吵雜聲朝他們這邊來,而且是越來越近。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好!”
“快,快進馬車,然後趕緊離開這裡!”
“來不及了!”
殷慈墨是個謹慎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此次出行帶的人雖少,但個個都是好手,有幾個侍衛還是她的人裝扮的。
所以對上這些人數眾多的黑衣人,他們雖然一開始吃了一驚,手忙腳亂了一陣,後來就好了,兩方人馬鬥得齊鼓相當。
後麵安國侯世子領著人加入戰局之後,很快戰局就一麵倒了。
“你沒事吧?”朱聰毓眼底難掩關懷。
“我沒事。”殷慈墨搖頭,然後轉過頭來對屬下喊了一句,“抓活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我的命!”
“世子爺,不好了,那些黑衣人朝夫人那邊的方向去了。”
朱聰毓臉一沉,“往回撤!”然後對殷慈墨說了一句,“我先回去看看了。”
殷慈墨點了點頭,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背影,想了想,她領人跟了上去。
朱聰毓他們趕到時,看到的景象便是他們侯府的馬車本來委屈地退至一旁,把大道讓給了那些騎馬的黑衣人。
前麵的那些黑衣人不知為何都沒理會那馬車,隻是跑在最後麵的黑衣人眼見著朱聰毓他們要追上來了,瞄到那馬車,經過時狠狠給了那白馬一鞭子。
前麵的人聽到聲響,回頭一看,不由得頭皮一麻,可他不敢喊住手,隻手催促了一句,“阿大,你乾什麼,還不趕緊撤?!”
那白馬吃疼又受驚,頓時撒丫子跑了起來,瘋了一般。馬車裡的人在裡麵東倒西歪,驚叫聲連連。最終不知道車輪撞到了哪裡,蔣沁夏被拋甩了出來,整個人落地時是肚子著地的。頓時疼得她暈了過去。
而馬車則剩下一個殼子停在了一旁,白馬不知去向。
奶娘晃悠悠地下了馬車,看到蔣沁夏身下大片的鮮血時,隻覺得眼前一黑,欲哭無淚。
這麼多的血,孩子還沒滿三個月,況且這又是荒郊野外的,胎兒如何能保得住?
“夫人,夫人!”
朱聰毓他們趕到時,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他們夫人完全成了一個血人。
“世子爺,還不趕緊把你夫人抱回去找太醫治療?”後至的殷慈墨提醒。
朱聰毓這才手忙腳亂地忙碌開來。
蔣沁夏被抱起來時,似有感應般,感到了肚子裡有什麼流失了,想抬手摸摸肚子,卻發現連動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她定定地看了朱聰毓和殷慈墨一眼,眼中有刻骨的恨意。
殷慈墨心一堵,秀眉微蹙,不明白她為何會這般看自己。
出了這樣的事,痂藍寺朱聰毓是去不成的了,而殷慈墨自然還是要去的。
朱聰毓隻好和殷慈墨借了一輛馬車,由下人帶著蔣沁夏先行回府,自己留下來把情況處理一下。
“世子爺,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同時我深感抱歉,要不是因為我,你夫人可能也不會——”殷慈墨輕聲說著,滿臉自責。
殷慈墨的話讓朱聰毓最後一點自責和愧疚也消散無終,是啊,他這是做什麼呢?
他這樣不是讓墨兒看了更難受嗎?
孩子他以後會有的,這個孩子沒了,隻能說這個孩子與他無緣,與他們朱家無緣。
比起墨兒的或死或傷,他損失一個未成型的胎兒而已,算不得什麼。至少墨兒他安然了不是嗎?
於是朱聰毓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你不用自責,這件事咱們誰也沒料到,責任不在你身上。”
“可是——”
“不用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而且已經發生了,再去想,除了讓自己難受之外,也沒什麼用處。”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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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南夕拿著新報上來的情報看了又看,這安國侯世子,莫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竟然丟下了孕中的妻子,去支援殷慈墨,隻給她留下兩個護衛,就算是他嘴上說的忠心,也太過了吧?
君南夕覺得無法理解,自己的妻兒自己不護著,反而去管彆人的妻兒,腦子有毛病吧?
果然是太容易得到就不會珍惜。如果是他,寸步不離都
是輕的。
謝意馨倒不意外,朱聰毓這個人的血是冷的,曆經上一世,她還不知道嗎?當年她一雙已經長成的兒女,他為討殷慈墨的歡心,說不管就不管。連自己的親生骨肉被人殘害,都能無動於衷的人,難道還指望他憐惜一個還沒出世的胎兒?
“或許在人家看來,殷慈墨可比蔣沁夏肚子裡的孩子金貴多了。”謝意馨渾不在意地說道。
君南夕放下情報,挨著她坐下,接過她遞來的香茗,“似乎你並不意外?”
對那個男人那麼了解?君南夕沒發現他的語氣裡帶著點點酸味。
“我很慶幸,當初寧願讓自己的名聲有爭議也不願屈從於他。”謝意馨微微一笑,放軟了身體,靠在君南夕身上,他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調整了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
君南夕知道她說的是那回金二上門提親朱聰毓想從中撿便宜的事,忍不住蹭了蹭她的發頂,“我也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