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內,程平寸步不離的陪著李信還有薛子川兩個人,可以說是儘心儘力。
但是這也就意味著,李信和薛子川見到的,都是程平想讓他們兩個見到的。
或者說是李慎想讓他們兩個見到的。
這兩天時間裡,李信甚至不知道平南軍到底出動了多少人,開口詢問之後,程平才說平南軍總共兩萬人攻德陽縣城。
第二天晚上,大軍到達德陽縣城下,安營紮寨。
第三天早上,營帳外殺聲震天,兩萬平南軍出營進攻,李信正要出營看一看是個什麼情況,一臉微笑的副將程平“恰好”出現在李信的營帳門口,笑嗬嗬的說道“李校尉,準備去哪啊”
李信對著程平報了抱拳,然後開口道“程將軍,聽聲音外麵戰事起了,下官準備出去看一看情況,好記述下來,呈報陛下。”
程平麵帶微笑,伸手拍了拍李信的肩膀,眯著眼睛說道“李校尉,你是京城的貴人,大將軍說了,陛下親自開口,要大將軍護住你的周全,聖命已經下達,我等焉敢有所違背”
程平聲音平靜“現在外麵正在廝殺,很是凶險,李校尉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李信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程將軍,我等是陛下欽命的監軍使,奉旨查看南疆反賊的情況,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待在營帳裡吧”
程平仍舊一副笑嗬嗬的樣子。
“李校尉不用這麼死板嘛,等外麵的仗打完了,軍中的戰報程某會給李校尉抄一份,李校尉隻要照著寫交給陛下,不就完成差事了”
這個身材有些微胖的副將,笑得很是隨和“這樣一來,李校尉不用赴險,也完成了陛下交待的任務,我們也不會被陛下降罪,豈不是兩全其美”
話說到這裡,李信已經聽明白了。
李慎壓根就沒想讓自己到戰場上去。
他臉色陰沉了下來,開口道“程將軍,如果在下執意要出去看一看呢”
程平臉上的笑意收斂,淡然道“李校尉是監軍使,想要去戰場上看一看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戰場上刀槍無眼,箭矢無情,如果不小心傷到了李校尉,我平南軍是概不負責的。”
**裸的威脅。
這幾乎就是明著告訴李信,你在營帳裡不出去,自然萬事大吉,隻要你一出門,就必然會被無情的刀槍箭矢“誤傷”而死。
李信如果是個少年人,此時多半是受不了這股氣的,但是他上輩子已經是個而立之年的中年人,如果加上這輩子的年紀,他並不比李慎小到哪裡去,麵對這種情況,該怎麼選,他心裡還是清楚的。
李大校尉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對著程平拱了拱手“多謝程將軍照顧,那我們就不出去了,靜候平南軍好消息。”
程平哈哈一笑“李校尉放心,南疆餘孽我們平南軍鎮壓了三十多年了,早已經是駕輕就熟,都是一些土雞瓦狗,最遲今天晚上,我們就能拿下德陽縣城。”
李信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程平對著李信報了抱拳,淡然一笑“那兩位就在營帳裡先等著,程某人先去指揮攻城,等破城之後,程某再來見兩位監軍使。”
他話裡雖然提到了兩位監軍使,但是至始至終他都是在跟李信一個人說話,另一個進士出身的薛子川被晾在了一邊,程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哪怕一眼。
但是薛子川還是滿頭冷汗。
程平離開之後,這位禦史大人咬牙切齒。
“李校尉,這平南軍根本不許我們走出營帳,咱們也看不到平南軍跟南疆餘孽到底是怎麼打仗的,這樣根本做不成監軍使的差事,有負陛下囑托啊”
李慎此時心情正不好,沒心情哄這個書呆子,當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薛大人要是有種,自己走出營帳就是了,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