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低眉道:“算不上是替他說話,總要替陛下也找一個台階下不是?”
“是這個道理。”
七皇子眯了眯眼睛:“沒到翻臉的時候,現在就算說明白了,父皇估計也不會認,不如做一做表麵功夫,替父皇找個台階。”
李信看向這位魏王殿下,輕聲開口:“殿下,那個蒸餾酒的事,殿下弄出來沒有?”
七皇子搖了搖頭,微笑道:“你畫的東西我已經讓人弄出來了,隻是還沒有開始嘗試著弄,想著等你回來再搞,以免出了差錯。”
李信點頭道:“等南疆的事了了,我就去一趟魏王府,把蒸餾酒的事儘量落到實處。”
兩個人這次談話,從傍晚一直談到深夜,到了快半夜的時候,兩個人這才想起來都沒有吃飯,肚子都是餓得咕咕直叫。
好在李信的家裡還有糧米,以及一些雞蛋,於是李大校尉捋了捋袖子,準備開始弄炒飯吃。
七皇子跟著進了廚房忙活了一會,替李信燒火。
到了半夜的時候,臉上手上都沾了一些黑灰的七皇子,手裡捧著一碗金燦燦的蛋炒飯,一邊扒飯,一邊讚不絕口。
“信哥兒這一手廚藝硬是要得,等回頭去我府上的時候,記得把這個也交給我府裡的廚子們。”
李信諸多手藝當中,就屬炒飯最為拿手,畢竟這個東西是他上輩子弄得最多的東西,此時聽到七皇子的誇讚,他隻是淡然一笑:“這不是什麼稀奇物事,隻是殿下餓了,才會覺著它可口。”
魏王殿下哈哈一笑:“你少來唬我,這東西確實不錯,過幾天事情忙完了,你也給小九弄一點,它最喜歡吃這些新奇的吃食。”
李信眯了眯眼睛,微笑道:“遵殿下之命,”
這一年,是承德十八年,七皇子二十三歲,李信十六歲,可以說是兩個少年人,
兩個少年人在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裡,一人端著一碗炒飯,吹著夜風,吃的很是開心。
最起碼看起來很是開心。
多年之後,當兩個人在回首此時景象,不知道會不會唏噓不已。
……………………
李信跟七皇子正在吃夜宵的時候,長樂宮裡的承德天子終於處理完了一天的正事,這位天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跪在殿前的五個天子近侍,聲音平靜。
“你們幾個,是何時回的京城?”
王默等人回了京城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皇宮報道,不過那個時候天子還在忙,沒有空搭理他們,一直到入夜之後,他們才被大太監陳矩喚進了長樂宮。
跪在最前麵的近衛營校尉王默,他低著頭說道:“回陛下,我等是下午亥時初進的京城,回京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宮裡報道,連家也沒有回過。”
承德天子扔下手中的朱筆,嗬嗬一笑:“這麼說,李信也是下午就到了京城,他人呢?”
“李校尉回自己家中去了,說是整理一番南疆見聞,明日報與陛下知曉。”
承德天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王默等人一眼,淡然道:“李慎就這麼放你們回來了?”
王默低著頭,遲疑了一番,然後開口道:“我等是陛下派去南疆的天使,想來是李侯爺不敢為難我們。”
承德天子詫異的看了王默一眼,嗬嗬一笑。
“去了南疆一趟,你倒是變得奸滑了一些,這話是誰教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