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川跪在地上,大聲道:“伏請陛下,立刻將平南侯府上下全部拿進大獄,再派天使趕赴南疆,將平南侯李慎押解回京問罪,否則時間長了,南疆恐會再次生變!”
承德天子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薛子川,嗬嗬一笑:“憑你幾句話,朕就要派人把朕的柱國大將軍押解回京?”
薛子川麵色漲紅,大聲道:“陛下,平南侯回京,臣可以與他當麵對質!”
承德天子笑而不語。
潛台詞很明顯。
憑你也配?
薛子川叩首道:“臣所見所聞,同行之人都是親眼看到的,請陛下宣召李信校尉,一問之下,就知道臣所言非虛了!”
承德天子淡然轉頭,對著身旁的大太監陳矩說道:“李信現在在哪呢?”
陳矩彎腰道:“在殿外候旨。”
薛子川是監察禦史,有資格跟著禦史台一起進入長樂宮,但是李信隻是一個羽林衛的七品校尉,就連羽林衛中郎將沒有旨意都無法進入長樂宮,他自然也不行。
承德天子嗬嗬一笑:“召他進來。”
殿外,一身校尉禮服的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長樂宮,跪倒在天子丹陛之前。
“臣,羽林衛李信,叩見陛下。”
承德天子眯了眯眼睛,輕聲道:“起來說話。”
“謝陛下。”
天子淡然道:“你也是朕派去南疆的監軍使之一,且說一說你在南疆的見聞。”
李信低頭,從衣袖裡取出一份文書,捧在手裡:“臣昨夜把一路見聞都寫在了這監軍文書裡,請陛下過目。”
陳矩走下禦階,把這份文書接過,轉頭遞在了承德天子的手邊。
承德天子大概翻來看了看,越看臉上的笑意越濃。
片刻之後,天子合上手裡的文書,對著李信似笑非笑的說道:“如你這份文書裡所說,李慎倒是西南之柱石了?”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回陛下,南蜀餘孽猖獗,一個月的功夫就占了我大晉漢州五縣一府,平南軍出兵平叛,與賊人廝殺了一個月,終於將漢州府奪了回來,這是實打實的功勞,做不得假。”
一旁跪在地上的薛子川,猛然抬頭,一臉驚怒的老向李信。
“李校尉,你瘋了!”
承德天子哈哈一笑,開口道:“李信,方才這位薛禦史說,平南軍與南蜀餘孽是假打,連戰場的痕跡都未曾出現,說平南軍與南蜀餘孽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你怎麼看?”
李信低頭道:“平南軍與南蜀餘孽有沒有沆瀣一氣,臣不知道,臣隻知道,每一次平南軍的副將程平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都是滿身鮮血,陛下恕臣愚笨,看不出什麼作偽的痕跡。”
天子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平南軍的功勞是有的。”
皇帝轉頭看向薛子川,嗬嗬一笑:“薛禦史,你作何解釋?”
薛子川麵如土色,跪地嘶聲道:“陛下,這個李信,定然是被平南侯收買了,定然是被平南侯收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