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之中,除卻禮部吏部兩部之外,其他四部是交給四個留京皇子代掌的,但是四個皇子畢竟還年輕,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大皇子秦王姬嚳,現在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年紀最小的七皇子姬溫,今年才二十三歲。
這幾個皇子,明麵上是六部尚書,實際上隻是掛個名字,在各部之中學習如何理政,各部實際上是由各部的左侍郎代掌。
也就是說,他們四個隻是“名譽尚書”。
就拿四七兩個皇子來說,他們雖然是尚書職位,但是每天是不用去“上班”的,七皇子姬溫甚至有時間經常往李信家裡跑。
也就是說,四皇子姬桓雖然節製兵部,但是卻不能決定兵部的所有事情,如果魏王府弄出來的這個烈酒好用,兵部沒有道理不來采購,這是那位齊王殿下擋不住的。
天色快黑下來的時候,七皇子留李信在府中用飯,李信略做猶豫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本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要稍作避諱的,畢竟李信是在羽林衛裡做事,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估計是瞞不住了,畢竟就連那位四皇子殿下,都知道了李信要去魏王府。
四皇子既然知道,承德天子沒有理由不知道。
其實站隊公開站隊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李信以後不在羽林衛裡做事就是了。
魏王府的後院裡,擺了一張矮桌,矮桌上擺了幾個小菜,一壺清酒。
之所以沒有用今天新弄出來的酒,是因為那個酒實在是太烈了,暫時是肯定喝不了的,李信這種喝慣了白酒的人,也受不了那個。
兩個人隔桌對坐。
李信端起酒壺,給七皇子倒了杯酒,低聲道:“殿下,朝堂上的事我沒有辦法幫你,全靠你自己走通,這烈酒入軍中的事,必須要做成!”
七皇子畢竟沒有李信這麼清楚這烈酒的重要性,他微微皺眉,開口問道:“為什麼?”
李信沉聲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政治資本!”
“這種高純度酒,至少可以讓傷兵死亡率下降一半以上,一旦大晉每一個軍中都對這種軍需物資產生依賴性,殿下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在軍方產生一定的話語權!”
七皇子正色起來,輕聲道:“如信哥兒所說,這種烈酒真有如此奇效,那父皇也不會讓我們專營下去。”
皇權是具有強烈的排他性的,一旦這種烈酒進入軍方,被證實有奇效,承德天子肯定會想辦法把這個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這幾乎是必然發生的事情。
李信眯了眯眼睛。
“殿下,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殿下這樁與朝廷的買賣,必須要做成,但是做成之後,卻萬不能想著掙錢,咱們給朝廷的烈酒,就按本錢,甚至是虧本給他們!”
李信低聲道:“等這些烈酒被證實確實有用,陛下多半會起心思,到時候殿下不等陛下開口,就主動把這蒸酒的方子獻上去!”
魏王殿下心中一震,他轉臉看向麵前的這個少年人。
李信麵色堅定:“殿下,沒有了那個位置,眼前的諸般利益,都是過眼浮雲,現在必須要在陛下麵前賣好,將來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不管付出了什麼,都還會是你的!”
七皇子低頭喝了口酒,緩緩吐了一口氣:“信哥兒說的,我都能明白,烈酒用不過本錢價給朝廷就是了,沒必要虧本給他們吧……”
姬溫對著李信苦笑道:“倒不是我小氣,隻是魏王府這幾年實在不是很寬裕……”
這位魏王殿下的確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一點從他拉攏李信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這個時候,魏王府的確沒有多少銀錢了,一旦這筆生意做成,就會迎來一筆數量的訂單,哪怕一壇酒稍微虧損一點點,加在一起也會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李信深深地看了姬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