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京的四個皇子裡頭,大皇子秦王姬嚳已經很少活動,三皇子趙王姬重偏好武事,七皇子魏王姬溫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麼了,也開始閉府不再見客,隻有四皇子齊王姬桓目前人脈最廣,在京城裡勢力最大。
這位紫衣公子,個子並不是十分高大,正是大晉的四皇子,齊王姬桓。
站在高台上麵的崔九娘和站在三樓觀望的李信,同時眉頭一皺。
李信喚過一旁的侍女萍兒,沉聲道:“你現在,去請魏王殿下過來。”
七皇子最近忙著釀酒送到北邊去,而且魏王府的蒸酒速度顯然不夠用,這位魏王殿下這段時間正要把城南的燒春酒酒坊買下來,忙的暈頭轉向,沒有時間來得意樓。
四皇子都親自來了,如果七皇子不來,這裡沒有人有資格跟這位齊王殿下做對手。
這場賣酒,是李信用一係列現代的營銷手段才炒作出來的,他本來的想法是,今天這幾壇酒最起碼賣到兩三百貫一壇,但是現在這個四皇子一出來,就把價格硬生生的壓到了五十貫。
城南的燒春酒,也算是京城裡比較出名的酒了,大概能賣到三四貫錢的樣子,燒春酒十斤大概可以蒸出三斤左右的祝融酒,也就是說一壇祝融酒的成本價是十貫錢。
雖然現在賣五十貫也能賺不少錢,但是這會兒的價格水分很大,將來真正開始售賣的時候,價格肯定還是要往下壓不少的,再加上蒸酒的過程,到時候就賺不了多少錢了。
總而言之,不能讓這位齊王殿下五十貫一壇買走這十壇酒。
在一樓主持大局的崔九娘,自然認得七皇子,她走下高台,對著身著紫衣的四皇子微微彎身:“奴家見過殿下。”
齊王姬桓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崔九娘,嘴裡嘖嘖有聲:“好身段,難怪我家老七,常常在這裡過夜。”
崔九娘是魏王外室的事情,京城裡固然有不少人知道,但是卻沒有人敢當麵說出來,不過這位齊王殿下身份與七皇子等同,就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九娘臉色微變。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對著四皇子勉強笑了笑:“齊王殿下說笑了,殿下今日是要來買酒?”
“是啊。”
姬桓麵帶微笑:“聽說得意樓出了一種頂尖的烈酒,本王聞名而來,想要買回去好好品嘗品嘗。”
說著,他回頭看向得意樓裡的一眾看客。
“諸位,方才崔老板說了,這十壇酒是競價,現在本王出五十一貫,各位可有加價的?”
你都開口了,誰敢跟你一個皇子爭東西……
一片鴉雀無聲。
按照道理來說,皇子這種身份不會公然出現在青樓楚館,以免自汙身價,就連七皇子平日裡來得意樓,也是暗中過來,誰知道這位四皇子,居然公然到了得意樓。
姬桓雙手攏進衣袖裡,對著崔九娘笑了笑:“崔老板,看來你這烈酒並不是太多人想買,沒有人肯再出價了。”
“既然這樣,這十壇酒本王就帶走了?”
李信在三樓暗自皺眉。
十壇酒其實都是小事情,這位四皇子無非是想買回去琢磨一下這烈酒是如何弄出來的,沒有蒸酒的法子,四皇子一輩子也做不出這種純度的烈酒。
但是今天是他的祝融酒炒作最關鍵的一環,可不能讓這個齊王給攪了。
高台上的崔九娘麵露尷尬之色,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李信隨手喊來一個得意樓的丫鬟,讓她去給崔九娘傳個話,這丫頭一路下了一樓,走上高台,在崔九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九娘深出了一口氣,對著四皇子微笑道:“殿下,鄙樓售賣這祝融酒,並不隻是為了掙錢,本意是讓各位酒客都能夠喝到好久,因此這十壇酒,在場的客人每個人限買一壇。”
說到這裡,崔九娘對姬桓彎身道:“殿下是雲端上的貴人,能駕臨得意樓,是得意樓的福分,奴家這就讓人送一壇酒去齊王府,不敢收殿下的錢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