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冷笑一聲:“太子也真是不成器,這種小孩子伎倆,也能讓他陷進去!”
“陳矩。”
大太監上前一步,彎著身子:“老奴在。”
“去查一下這個禦史王安民究竟是怎麼死的,查到了之後想辦法讓王家的家人閉嘴。”
陳矩低頭道:“老奴這就去辦。”
天子突然揮手道:“等等……”
這位皇帝陛下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道:“罷了,天目監的人不要去了,給羽林衛下條子,讓羽林衛右營的人立刻趕往大理寺,驅散那些圍著大理寺的刁民!大理寺司掌法度,被他們這樣圍著,成何體統?”
其實負責維護京城秩序的,應該是金吾衛,金吾衛把京城分成了一個個街區,每個街區都有自己的巡街使,可以理解為治安大隊。
本來驅散人群的活,也該交給金吾衛去做,不過承德天子點名了羽林衛右營,自然這件事就要落到李信頭上了。
陳矩仍舊恭謹低頭:“老奴遵命。”
陳矩退下去之後,天子轉頭,對著頭發蒼蒼的浩然公無奈一笑:“幾個兒子頑皮,讓張相見笑了。”
張渠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朝野上下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還帶上了一個禦史的性命,到了承德天子這裡,用“頑皮”兩個字,就輕飄飄的揭了過去。
這位浩然公低頭道:“陛下,太子殿下如今卻有些稚嫩,老臣肯定陛下重新臨朝,帶太子一段時間……”
“哪怕是一兩個月也好……”
天子臉上的笑意收斂,淡然道:“張相,朕身子受傷了。”
“朕想好好靜養多活幾日,你們也不許麼?”
涉及到天子性命了,浩然公也沒辦法淡定,他從木墩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老臣不敢,老臣衷心希望陛下聖壽無疆……”
天子緩緩歎了口氣。
“張相用不著這個樣子,起來說話。”
張渠仍舊跪在地上,身子微顫。
“老臣有一肺腑之言,要說給陛下聽。”
承德天子微微皺眉:“你說。”
這位執掌中樞六年有餘的相國,對著天子叩頭道:“陛下身子染恙……若是不願臨朝,臣等身為臣子,自然不敢勞動龍體,老臣懇請陛下……另立一個儲君!”
天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左仆射。
“既然張相對太子不滿意,那按張相的意思,朕應該立誰?”
張渠跪在地上,恭聲道:“老臣此言,沒有半點私心,至於立何人為儲君,全看陛下心意……”
天子嗬嗬一笑:“張相的意思是,隻要不是如今這個太子就行,是不是?”
“老臣不敢……”
“你已經敢了!”
天子聲音嚴厲了起來:“朕才立儲不過八天,你們就要朕廢太子,那乾脆張相你來推舉一個太子,朕遂了你們的心意就是!”
張渠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老臣……失言,請陛下……降罪!”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