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朕。”
天子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們這些人,各有各的心思,嘴裡說的,與心裡想的,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李信沉默不語。
天子轉頭看向李信,開口道:“你派了羽林衛的人去王家,要做什麼?”
李信心中感歎。
這位在深宮“養傷”的天子,隻怕除了李信底褲什麼顏色不知道,其他什麼事情他都知道。
不過還好,他隻知道李信派人去了李家,並不知道李信派人去做什麼。
“陛下,大理寺一事,看起來是王家的人在鬨,但是背地裡必然有一些彆有用心之人,想把這件事鬨大,如果想把這件事鬨大,最好的法子就是派人把王家的人給殺了,即便王家沒有滅門,隻要再死幾個人……”
說到這裡,李信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那事情就會鬨得更大,太子殿下的名譽也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天子愕然看向李信。
“哪裡會鬨到這種地步?”
在父母心裡,自家孩子多半是正麵形象,比如說在承德天子心裡,四皇子雖然有些野心,也有些想法,但是最多也就是到今天大理寺門口這種地步。還不至於到因為要汙太子名聲就滅人滿門的程度。
而且承德天子是獨生子,沒有經曆過奪嫡的慘痛,所以一時半會,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李信恭謹低頭:“陛下,或許是下臣想多了。”
承德天子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麵色沉了下來,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說的不錯,老四他的確做得出這種事。”
天子喟然道:“他十六歲出宮開府,到今年已經九年時間,九年時間,朕已經不太了解他了。”
李信連忙低頭:“陛下,臣從未說過是四皇子……”
離間天家骨肉,可是殺頭的罪過。
天子的情緒有些低落,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道:“陳矩,你讓內衛監派人去王家看著,那個王安民已經死的不明不白,不要再讓王家因為朕的家事,傷損人命了。”
承德天子還算是比較仁慈的天子,否則當初李信進京寫賣炭翁的時候,估計就已經死的渣都不剩了。
陳矩恭敬低頭:“老奴這就去辦。”
陳矩攙扶著天子坐回龍榻上,然後躬身退出了暖殿,下去安排事情去了。
陳矩退出去之後,天子抬頭看向李信,有些虛弱的問道:“李信,朕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
李信彎腰。
“臣知無不言。”
“朕留在京城的四個皇子,哪一個適合做皇帝?”
這個問題,承德天子曾經問過李慎,當時李慎戰戰兢兢,不敢回話。
李信低頭思索了片刻,垂手道:“陛下,臣以為四位皇子裡,魏王殿下仁德,最似陛下。”
李信很聰明,沒有直接說誰適合做皇帝。
“你這個人,也是個滑頭。”
天子嗬嗬一笑:“罷了,你下去罷。”
李信躬身退出了長樂宮。
承德天子一個人,坐在暖殿裡,望著李信的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
“你比李慎……還要大膽一些。”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