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份類似於檄文的大字報之後,太子殿下也出離的憤怒了。
本來他身為皇室長子,身份何等尊貴?他想要納哪個女子入門,那那個女子就應該自薦枕席,乖乖的上門才是,但是偏偏有那麼幾戶人家不識抬舉,才鬨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當時的太子殿下自以為皇位無望,所以做起事情來沒有什麼顧及,的確害了一些人的性命。
但是這對於貴族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
莫說是京城裡的勳貴了,就是一些為富不仁的富戶,家裡也會經常鬨出人命來,到最後大多數也是不了了之,或者是找個人頂罪,不會出什麼事。
可是,偏偏就有人抓住這件事情不放,死死地咬住這個把柄。
“好一個家家皆是楊顧!”
太子咬牙切齒,把手裡這份大字報撕了個粉碎,怒罵道:“讓京兆府的人這就去抓人,挨家挨戶的去查,把張貼這個東西的人,給孤全部拿進大牢裡!”
“京城裡所有人家,膽敢收藏此反文的,俱以同罪論處!”
太子殿下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還有前幾天上書的那些禦史,統統抓起來,孤親自去審,定然要把他們背後的人抓出來!”
東宮的條子很快送到尚書台。
尚書台的張渠看了之後,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命人把另外兩省的三位宰相都請了過來。
中書省的中書令公羊舒是一個喜好文事之人,他先是把那份大字報上下看了一遍,然後嘖嘖感慨。
“拋開內容不談,這篇文章倒是寫的文采飛揚。”
公羊相公指著最後一句,嗬嗬笑道:“尤其是這後幾句,今日天子在朝,人人可為桓張,一句話誇獎了三個人,著實厲害。”
桓張,便是指的門下侍中桓楚和尚書左仆射張渠。
這兩個人在五位宰相裡資格最老,也是朝堂上的兩個核心。
桓楚捋著自己長長的胡須,皺眉道:“寫在職輔臣,有溜須拍馬之嫌,況且即便要寫,也應該張相在前才是。”
五位宰相裡,是有一個排序的,左仆射張渠,毫無疑問的排在第一位。
張渠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各位還在品評文章,且商量商量如何處理這件事罷!”
右仆射陳芳嗬嗬一笑,開口道:“浩然公,如今是太子殿下持璽升殿,代行王事,太子殿下既然給出了意見,咱們按著東宮的意思辦就是了。”
張浩然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不由大皺眉頭:“太子殿下太毛燥了,這樣做豈不是正中背後那人下懷,再發展下去,真會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另一位門下侍中孟津笑道:“浩然公,如今已經是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到如今這個程度,便是咱們幾個,也無法阻止事情擴大下去了。”
最為耿直的侍中桓楚悶哼了一聲:“且讓他們鬨去,這件事本身就是太子失德,若不是太子前些年做了惡事,哪裡會被人翻出這個舊賬?”
“隻要立身持正,便不會害怕小人。”
四位同僚都不願意出手幫助太子,張渠也不會一意孤行,這位浩然公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就這麼辦罷,諸公說得對,如今我也無可奈何了。”
承德天子不在,這五個人加在一起,可以說就是大半個朝廷,他們五個不作為,太子的命令就成了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