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李侍郎,下官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李信腳步不停,回頭看向這個知府,笑著說道:“我與崔府尊初次見麵,崔府尊有什麼問題?”
崔寧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李侯爺,下官想問一句,…廢太子是不是…已經歿了?”
李信停下腳步。
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這個這位崔知府,麵無表情:“崔知府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侍郎不要誤會,下官的意思是……”
崔寧咬牙道:“下官的意思是,無論如何,廢太子也是先帝長嗣,就算他犯了錯,也不應該落得這麼個下場。”
李信漠然道:“那崔知府應該上書去跟陛下說,與我這個不在中樞的閒人說什麼?”
“下官上書幾道,均被恩師攔了下來。”
崔寧長歎了一口氣:“下官非是對陛下有什麼不敬的意思,下官隻是覺得,廢太子圈禁也好,就藩也罷,哪怕貶為庶人也行,總不能就這樣沒了聲息……不瞞李侍郎,不止下官一個人這麼想,各地的官員都這麼想,隻是下官魯直了一些,敢於當著您的麵問出來。”
“去年年尾具體發生了什麼,下官已經不太清楚了,但是李侍郎卻是參與其中的,因此下官想問個明白,好再向陛下上書……”
李信眯了眯眼睛。
“崔知府的恩師是?”
“恩師浩然公。”
張渠的學生,難怪……
這廝在朝堂裡若不是有張渠護著,這會兒屍體都已經涼……不對,屍體都已經找不到了。
李信問道:“崔知府今年歲齒?”
“下官今年,虛度二十七載。”
才二十七歲啊,難怪這麼愣頭青。
李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嗬嗬一笑:“崔知府,本官勸你一句,不要再在這件事上深究下去,當今的陛下不是什麼殘暴之人,更不會害手足兄弟,趙王和齊王不都順利就藩了?”
“你安心替陛下撫育一方,不要成天去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李信語重心長:“省部的宰輔尚書們都沒有開口說話,你何苦開口難為自己?”
崔寧麵露痛苦之色。
“先帝一生福澤萬民……”
李信勃然大怒,回頭怒視了這廝一眼。
“崔知府,你若是要尋死,便自己去京城撞死在未央宮裡,莫要在本侯這裡聒噪!”
“你這些話,若是碰到旁人,直接就拿你進京問罪去了,那時張相也保不住你!”
被李信吼了一頓,崔寧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李信坐上馬車,愈行愈遠。
馬車裡,靖安侯一邊給長公主換了一個冰毛巾,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
看起來,承德天子的那份遺詔,並沒有那麼有用,天底下還是有很多死心眼,心向著那個胖子的。
自己低估了那個胖子的用處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