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天命在陛下。”
天子緩緩搖頭。
“天命是什麼?”
李信沉聲道:“勢均力敵,拳頭大的便是天命。”
“不管李慎如何折騰,陛下的拳頭終究是比他大的。”
…………
從宮裡出來,已經是午後了,李信坐在自己的馬車裡,掀開車簾左右看了看。
明天就是承德天子的忌日,此時城裡還有不少人家,為了懷念那位逝去的聖天子,在家裡掛上了白幡。
客觀上來說,那位沉睡帝陵的承德天子,的確是個無可挑剔的好皇帝,大晉這十幾年日子越來越好過,一多半都是因為他。
甚至就連擁兵自重的平南侯府,原本也沒有反抗朝廷,反抗承德天子的想法,李慎原本隻是想維持現狀,之所以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很大程度上是承德天子自己在推動。
好皇帝自然是有人懷念的,如今京城裡的老百姓,還有不少在家裡給先帝燒香。
未時左右,李信回到靖安侯府。
一個侍女跑了過來,對著李信低下頭說了一句,李信點了點頭,開口道:“讓他去我的書房等著。”
“是。”
這個侍女退了下去。
李信洗漱了一番,褪下了朝服,換了一身普通的衣裳,邁步走進後院的書房。
書房裡,一身厚重棉衣的沐英,已經等了李信小半天了。
他是一個多月前被李信派出京城的,算算時間其實比李慎回南疆的時間還要早一點,不過這個季節,在路上騎馬趕路十分辛苦,這個黑臉漢子的臉上,被風霜吹出了幾道裂口,嘴唇也開裂,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
“侯爺。”
他站了起來,恭謹低頭。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說道:“辛苦沐兄了。”
“侯爺客氣了。”
沐英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卑職是回家探親去了,辛苦什麼。”
李信親手給他倒了杯茶,然後搬了把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麵,開口問道:“蜀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卑職往回趕之前,錦城那邊剛發表了征討……陛下的檄文。”
本來,沐英稱呼大晉的天子,都是叫“姬家皇帝”,但是在京城做了幾年官之後,他漸漸的也口稱陛下了。
李信微微皺眉。
“朝廷還沒有下詔征討南疆,南疆倒先動手了,李慎難道真的有把握,應付朝廷數十萬兵馬?”
沐英搖頭道。
“錦城那邊聲勢很大,但是卑職並沒有看到有一個平南軍出城,卑職在沐家待了幾天,還聽說李慎曾經派人來找過大殿下,讓大殿下借人給他。”
他口裡的大殿下,就是南蜀遺民的大殿下李興。
李信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有所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