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這話說的非常對。
南疆的底蘊比起朝廷差了許多,所以無論如何,他們第一戰是絕對不能輸的,如果第一戰都輸了,那麼這個反也就不用造,大家直接自縛進京等死就是了。
朝廷的底蘊是一整個大後方,而南疆的底蘊在於爆發力,他們短時間內可以供應二十萬將士,憑借著這股爆發力,也要狠狠啃朝廷一口才行。
不啃這第一口,西南就沒有半點機會。
李信走在最前麵,低頭盤算了片刻,然後開口道:“罷了,咱們該做什什麼做什麼,且靜觀其變吧。”
所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意思就是在這場戰局的前期,或者說在李信到達前線之前,他不會插手前線的事務,那邊怎麼打,或者打不打,都是葉鳴或者李慎的事情。
跟他李信沒有關係。
沐英點了點頭,下去做事去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是傍晚,李信所部開始就地紮營,生火造飯,趙嘉緩步跟隨在李信身後,低著頭說道:“侯爺,您這麼熱衷於西南戰事,到底是想在西南戰局中拿到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四近無人,就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李信回頭瞥了自己的狗頭軍師一眼,然後嗬嗬一笑:“幼安兄這樣聰明,看不出來我隻是想跟在葉師兄身後混一混功勞?”
趙嘉微微搖頭,他直直的看著李信。
“侯爺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朝廷的二品武將,同時還是朝廷的靖安侯,這個位置如果隻是跟在葉大爺身後,哪怕成功平滅南疆,對侯爺來說也不會有多大用處。”
說到這裡,趙嘉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老公爺讓我以後跟著侯爺的時候,我曾經去查過一些侯爺的往事,您不會做這種出大力氣拿小錢的買賣。”
說到這裡,趙嘉瞥了一眼沐英所在的方向,低頭道:“沒有記錯的話,沐兄弟是侯爺幾年前就在南疆埋下來的線,那時候侯爺還隻是一個羽林衛的校尉。”
李信先是愣了愣,然後白了這個大頭書生一眼。
“那時候的我隻是想給平南侯府帶來一些麻煩,哪裡會想到如今的事情,至於什麼線,更是無稽之談,通過沐英與沐家談南疆事務的時候,我已經是靖安侯了。”
趙嘉長長的吐了口氣,如釋重負。
“我原先還以為侯爺謀算了兩三年時間內的所有事情,昨天晚上想到這裡,渾身都是冷汗,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侯爺了。”
李信淡淡的笑了笑。
“我來西南,一是要看平南侯府房倒屋塌,二來是有一些我自己的私事,幼安兄,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老謀深算的人,從前麵到現在,我大部分時間也是逐浪而行,被大勢推著走,你把我想的心機太重了。”
確切的說,以前李信是被承德皇帝這個“大勢”推著走的。
承德天子把他推到了羽林衛右郎將的位置上,然後不安分的李大郎將,硬生生借著魏王府,一躍到了如今這個位置。
趙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對著李信恭敬彎身。
“我誤會侯爺了。”
說著,他左右看了看天色,然後低頭道:“侯爺,馬上天晚了,我便不打擾侯爺了。”
李信擺了擺手。
“幼安兄請便。”
趙嘉踱步而去。
李信的目光看向了西南的方向。
其實趙嘉說的很對,李信計劃了這麼久來西南,當然不止是為了跟著葉鳴“打卡”了事,這一次李信,要借助西南戰局,打造出一股專屬於自己的力量。
李信入仕兩年多,從羽林衛又到禁軍,的確有了一大幫下屬兄弟,但是不管是羽林衛還是禁軍,本質上都是皇帝的東西,李信隻是幫著皇帝看著
說句難聽的話,哪天皇帝想要弄死李信,羽林衛最多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見李信,或者放李信離開,而禁軍那邊絕對會提著刀,要拿李信的人頭去朝廷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