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師,這件事情,朕也無從抉擇,要不然……先放一放,稍後再議?”
李信跪在地上,麵無表情。
“臣冒奇險上書,如果陛下不許,臣得罪了幾位輔臣,以後在朝堂上也就待不下去了,臣這就上書乞骸骨歸鄉,回永州老家養老去了。”
他這句話一出,朝堂裡群有人都眼皮子直跳。
太康九年年初,李信被太康天子關進了大理寺,這件事雖然保密,但是京城裡的高官大多是知道的,他們大多都記得,當初裴進裴大將軍,在西南慘敗,然後李信回京,先帝大發雷霆的事情。
他們甚至多少知道一些先帝與李信之間的齟齬。
有些消息靈通的,甚至察覺到了李信已經割據西南!
隻不過這些事情,都在掩藏在暗處,明麵上無人提起而已。
如今,李信要回老家“養老”,他們每個人都心裡一哆嗦。
要知道,永州……距離西南可太近了!
元昭天子心裡也顫了顫,他苦笑一聲,看著李信。
“老師,何苦在這裡逼朕……”
李信微微低頭:“臣不敢逼迫陛下什麼,不過輔臣亂政,總要有人站出來說話,幾位輔臣位高權重,陛下如果不願意開罪,臣也可以理解。”
“如果朝堂之上容不下臣,臣回老家去就是了。”
靖安侯爺深呼吸了一口氣。
“不瞞陛下,臣離鄉十年,也在老家也托人建了個宅子,年紀愈長,思鄉愈重,一直想辭官不做,回祁山養老。”
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沈寬與公羊舒,還有禦史大夫嚴守拙,都是臉色微變。
沈寬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李信,怒聲道:“李長安,你要挾天子!”
“我等俱是先帝遺命的輔臣,如今先帝殯天不過數月,你就要借此小事大做文章,用致仕要挾陛下廢除輔臣,是何居心?”
李信淡然抬頭。
“沈相,我這並不是要挾,隻是今日得罪了幾位輔臣,京城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李某對大晉,也算有過一些功勞,就算在朝堂上輸了,不管怎麼樣也應該體麵一些,沈相總不會要讓李某連京城也出不去罷?”
沈寬瞪著眼睛,惡狠狠看著李信。
最終,還是帝座上的天子走下了禦階,他走到李信身前,伸手把自己的老師扶了起來,苦笑道:“老師,朕年紀尚幼,一時間不敢抉擇,老師容朕一日,明天再說可好?”
他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話了。
李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再天子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開口道。
“既如此,便明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