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輕輕搖頭，“韶先生，這些金銀財寶對我用處不大。”
爸媽一直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小富即安就好，不要無止境追求財富。
她家並沒有奢侈消費的習慣，就算媽媽身體不好需要治病，也是需要找特定大夫而不是需要很多錢。
林清歡算算，自家就是吃飯花錢多，其他穿、用都普普通通。
韶望山疑惑地看著她，林老板竟然對金錢毫不動心？
多少人為了追逐財富不惜出賣良心、不惜背叛家國、不惜人不人鬼不鬼。
她居然毫不動心。
“那……林老板想要什麼？”韶望山試探。
林清歡把沈煊的話再尋思一遍，緩緩道：“韶先生，我也不拐彎抹角，實話實說。既然我知道人死而有靈，那就不能隻為生前享受自然要考慮死後是吧？”
看看你們，死得鬼生這麼艱難，萬一我到時候也不能投胎，怎麼能不未雨綢繆？
韶望山：“林老板的意思……”
林清歡：“對，就是這個意思，我需要積累陰德。”
韶望山沉默了一瞬，陰德不但於人至關重要，於鬼也是萬般珍貴，而且極不易得。
林清歡也不催他，說出自己的要求讓對方考慮，這也是談判的路數。
她壟斷了技術，他們有她需要的，等於是特殊物品交換，隻要價碼合適肯定就能成。
爸爸說了，談價錢不要慌，越是想要越要沉得住氣，你沉不住氣人家就要拿捏你。
過了一會兒，韶望山道：“好。”
就算他們有如山的陰德，來世能直接含著金湯匙出生，一世平安順遂，可他們有些人根本不能投胎，與其守著那麼多陰德整天餓得空洞煎熬，不如拿一部分換吃的。
林清歡：“韶先生不急，你可以和大家商量一下。”
他們有一群呢！她可記著呢。
韶望山道：“不必商量，我們同意。”
這麼多年來也隻有林清歡有這個本事，他們認了，隻要林清歡不獅子大開口……他覺得林老板不會的，她是一個人美心善的人。平時她吃不了的飯菜都會投喂流浪貓和流浪狗，他們也撿過漏的。
而且她爸媽都有賺大錢的本領，卻寧願呆在這老宅裡，也可見淡泊名利的。
既然雙方同意，就商量一下交換方式和數量。
林清歡一個小姑娘不可能一天到晚不停地做飯，甚至不可能每天都做那麼多，韶望山主動說三五天一頓，一頓做三星灶的那一大鍋即可。
他們這個小圈子，關鍵人物有八個，其他追隨者也有十幾個，一鍋足夠分的。
畢竟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胃口，而是一種與鬼生俱來的空虛感，需要用一種特殊的能量來填滿。
恰好，林清歡的飯菜帶有那種能夠添補空虛的能量。
林清歡盤算一下，這很輕鬆啊，她就主動示好三天做一次，一次一大鍋。
韶望山見她這樣好說話，歡喜得很，起身拱手，“既然林老板這樣慷慨，那我們除了支付陰德之外，也應該自己負擔飯菜開銷。所以這張銀行卡還希望林小姐笑納。”
他又拿出一張附帶著密碼的銀行卡放在桌上推給林清歡。
林清歡：韶先生這樣，讓她對那些鬼鬼們有幾分改觀。他們出錢買食材自然更好，否則她還得想辦法自己賺錢呢。
韶望山給的銀行卡裡有二十萬，讓林清歡隨便花，花完以後他會繼續往裡存的。
二十萬？
林清歡聽得萬分驚訝，“韶先生好大的本領。”
一個鬼，不但能在白天出來（陰天沒太陽），還能拿著銀錁子銀行卡出來溜達，還有一大堆金銀財寶，關鍵他是怎麼往人類的銀行裡存錢的？
韶望山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林小姐，一個鬼活得太久，不管他多笨，總會學到點特殊本領的。”
林清歡笑道：“真的很佩服，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她習慣性地伸手。
韶望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和她握手。
林清歡也意識到，笑了笑就拿起銀行卡，“那就今天中午開始吧。沈大師買了一隻羊，中午我們做一頓羊雜麵片湯，到時候我叫你們，怎麼聯係？”
韶望山喜上眉梢，“林老板不必擔心，我們有人在外麵守著，聞著味兒就知道。”
林清歡：“……”以前你們就是這麼圍觀我的啊。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的倒黴事來，不過這會兒才認識也不好問韶望山，以後熟悉起來再說。
談好條件，韶望山就告辭，他要出去跟大家報喜訊。
林清歡抬頭看到門楣上的符，那是沈煊貼的看門陣法，鬼靈們非請勿入。
呀，誰說沈先生冷酷無情的，其實他心思細膩為人著想呢。
她扭頭看到沈諾，就笑道：“沈先生真的太溫柔太體貼了。”
沈諾：“哼！”抱著桃木劍走了。
林清歡唱著歌，喜滋滋地去廚房準備。沈先生說過陰德不好賺，所以她也不貪心，一頓飯收十二個陰德點就行，來日方長嘛。
至於付款方式就由韶望山來操作。
他和林清歡一樣有自己的特殊本領，其中一項就是能夠將陰德進行轉移。
在正常範圍內，陰德隻是個人所有，不能轉換不可強求。
不過世間之大，總有特殊的那麼幾個人，有人可以將之轉換提取，有人能夠用邪法掠奪彆人的陰德、氣運等。
隻要有辦法就行，林清歡便也不擔心。她站在肉案前，看著那隻收拾得很乾淨的全羊再一次誇沈煊辦事牢靠。
因為要做一大鍋，所以她也不需要那麼講究，直接怎麼省事怎麼做。
先把清洗乾淨的羊骨頭、羊雜和羊頭肉一起冷水下鍋，加入黃酒、蔥、薑，大火滾開，用勺子攪拌把讓血沫都飄起來，然後把紗布蒙在大漏勺上，直接把血沫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