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會努力的。”
林清歡雖然暫時還不能詳細了解，但是知道韶望山不會騙她，她可是有沈大佬當後盾呢。
韶望山卻也不急著吃飯，雖然無比渴望，真到嘴邊卻又端得住。
他道：“陽間除了林老板這樣特殊的人，一般不能這樣直接接受陰德，不過如果有機會林老板還是可以和陰差們交易。”
他給了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眼神。
如果他是活人，有活人的表情，林清歡可能會懂。這會兒麼，他眼珠沒了靈活氣，就跟倆黑漆漆的玻璃球一樣，還真難說什麼眼神。
不過林清歡還是懂了他的潛台詞，也知道他和陰差有交情，還幫陰差們交易。
怪不得他看起來很不一般呢，就不知道這麼有本事，怎麼沒去安排投胎。
他們用餐，林清歡就去門口看看，免得有人來撞上。
天陰得厲害，應該沒人來，林清歡暫時關了門，回來忍不住去廚房瞅瞅
不看不要緊，一看……
有個鬼喝得不過癮，乾脆把頭搬下來，把舌頭和嘴對著碗在那裡玩虹吸，還有個鬼縮小了身體，整個都落在碗裡一邊洗澡一邊喝自己的洗澡水，另外一個鬼直接把碗一起塞進嘴裡去咀嚼，嘎吱嘎吱得瘮人，那個大頭饞鬼，舌頭得有三米長，卷成一根吸管在那裡吸溜吸溜偷喝彆、人的！
林清歡表示大開眼界。
韶望山吃相非常優雅，就跟個皇家貴族一樣，林老爺子也保持著人形，小心地掀著胡子，喝一口搖頭晃腦品評一番，懷念一番，然後把這碗羊肉湯和記憶裡一百年前的老胡同羊肉湯比一比。
“哎，還是這個好喝呢！”
旗袍美女一邊喝，一邊唱，一會兒纏綿悱惻情意綿綿，一會兒聲如裂帛鏗鏘有力……
那個經紀人則一邊喝一邊數落他帶火的那些小姐姐小哥哥，如何如何。
林清歡猝不及防聽了一耳朵八卦，這居然是個金牌經紀人哎。
另外一個鬼在那裡賦詩，喝一口念一句，從楚辭離騷到樂府，唐詩宋詞元曲，明清筆記，凡他會的就成了下飯的精神食糧。
這頓飯讓他們吃的，真的劃算極了，重新找回做人的真實感，再不是那樣空虛飄渺，也不是沒有盼頭的煎熬。
不管生前多麼厲害雄霸一方，如今一樣為了一碗飯涕淚橫流。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百年恩怨莫不如煙。名多累身，財多累命，到頭來不如羊湯一碗。我勸你莫為情迷，莫為仇苦，轉身不過是三尺黃土~~~來來來，乾了這碗羊肉湯，來世不做男盜女娼……”
林清歡：“……”這都是些什麼啊。
你們喝的是羊肉湯，不是茅台啊！不要喝出醉生夢死的樣子。
她打開手機想錄個像，錄了一下發現什麼都沒有。
眼鏡經紀人對鏡頭敏感，立刻大喊：“有狗仔！”
大家都刷的扭頭看向林清歡，她笑著舉了舉手機，“什麼都沒錄上。”
旗袍女鬼嗖得飄過來，“林老板我教你，來，咱倆自拍。麼麼~等一哈，我補個妝！”
林清歡：……我沒說和你自拍，你自己拍吧。
她趕緊把手機一揣，“大家吃完自便，我先走一步。”
讓他們自己吃吧，吃夠陶醉夠就走了。
林清歡盤算一下剛才把很多香料尤其烤肉串用的孜然都沒了，晚上還要給沈煊做羊肉火鍋、烤羊肉串呢，她決定去進貨。
她家吃慣的香料都是在落梅街西頭後麵一家店買的，和他們家一樣也是老店。
她揣上那張銀行卡打算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花裡麵的錢。
落梅街是一條東西向的老街，她家在東邊附近都是一些四合院、平房之類的，另外半條街則是一些被改造的老小區，基本都是沒電梯的小高層，六七層高。
此時天陰得厲害，小北風呼呼的刮著，看樣子晚上可能要下雨。
她耳朵裡塞著無線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回想廚房那些喝羊湯喝出茅台派頭的鬼靈來，感覺特彆好笑，走著走著，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冬天是冷，可雲州也從來沒冷得滴水成冰過，這會兒周圍仿佛北國冰封萬裡雪飄的程度是怎麼回事？
她搓搓手，發現竟然走到那棟特彆的樓下麵，而且周圍起了霧，濃見度很低。
她抬腳趕緊往前走想要離開這裡，走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樓下。
鬼打牆？
雖然心裡慌得一批，她臉上卻鎮定得很，悄悄掏出手機要給沈諾打電話，居然沒有信號。
“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啊？”有道冷冰冰的女聲問她。
林清歡循聲望去，就見霧裡走出一個胖胖的女人一臉嫉妒地瞪著她。
等等，看著怎麼有點眼熟呢？
這不就是那個跳樓女鬼嗎？
冷靜！
林清歡並沒有驚慌失措地拔腿就跑，這是落梅街，在家門口她根本就不會出事，所以爸媽才不許她出遠門的。
“你笑什麼？”胖女鬼惡狠狠地瞪著她。
林清歡笑道：“你今天挺漂亮啊。”
那天哐哐跳樓摔得血呼啦的，這會兒雖然胖得很，卻也乾乾淨淨並不嚇人。
胖女鬼見她居然不怕，就把臉一沉，“你嘲笑我沒你漂亮！我很生氣！”
她呼的一下子朝著林清歡撲過來，
“不要傷害林老板！”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和胖女鬼撕打在一起。
林清歡驚喜交加：“彩彩！”
胖女鬼冷笑，“我沒你漂亮，我起碼比你粗壯，壓也壓死你！”
胖女鬼努力獰笑著，用力地把張彩彩壓在身下，跟小孩子過家家打架一樣笨拙。
突然張彩彩一下子變成她兩個大。
胖女鬼：？？？？
網絡紅“人”張彩彩，下葬那天上了熱搜，不少網友都送上真誠的悼念，所以她的陰氣一下子暴漲，直接從一個初死的小菜鬼變成了力量不弱的女大佬。
張彩彩一把將胖女鬼掄在地上，“林老板，怎麼處置她？”
林清歡：“她想壓死咱們，讓她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