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林清歡架著小渡在後院裡散步遛彎。
因為正房有五間，院子裡沒有配房所以非常寬敞。
牆根有一棵粗大的柿子樹，這時候上麵還有紅紅的柿子掛在上麵，旁邊是一棵粗大的銀杏樹，上麵依然綴滿金黃色的葉子。另外還有棗樹、石榴、櫻桃等，另一邊有葡萄架、紫藤架。
除了花樹果樹就是一塊塊小花圃，還有一口上年歲的古井。
溜達一會兒，小渡就犯困。
林清歡發現它除了悄悄吐槽沈煊很有精神，其他時候不是很活躍，比如有人有鬼它不露麵，吃飽飯就犯困，早上要回籠覺等等。
沈煊說它在養精蓄銳，她卻懷疑是不是被威脅了。
她把小渡放在窩裡，自己去前院，看沈諾吃完她就讓韶望山他們開飯。
這會兒天陰沉得厲害，沒有陽光，也適合他們活動。
沈諾看她過來，一副不知道要說什麼反正很氣的模樣，“等著，我去給你買些粗瓷碗來。”
讓他們和那些鬼靈用一樣的餐具，就算可以淨化陰氣，他也受不了！
在他心目中，鬼靈和他已經不是一個物種，哪怕曾經都是人。
他不等林清歡同意就跑出去，很快扛著一摞粗瓷碗回來。估計把人家店裡滯銷的二十幾個大碗給買光了。
林清歡看他買那麼多，都有點牙疼。
沈諾把碗筷丟在那裡，瞪了林清歡一眼。
林清歡好心給他解釋，“你不要一副我乾啥壞事的樣子，我給他們做飯，他們給我陰德，我能續命的，知道吧？”
林清歡活不過二十歲這事兒，沈煊並沒有和任何人提及，沈諾自然不知道。他偶爾聽她和小渡嘀咕，還以為是開玩笑，難道是真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大眼忽閃著，嘴角帶著笑，沒有半點難過和害怕，這丫頭片子……邪性！
算了，他認命地去幫著林清歡把新買的碗筷洗刷一下，然後丟在灶台上。
林清歡就給每個碗盛滿羊雜麵片湯。
奶白濃鬱的羊湯，香氣撲鼻，香菜很翠，屋子裡的熱氣很朦朧，這一切都恰到好處的醉人。
沈諾有一種肚子飽了，眼睛和嘴巴還餓的感覺。
“沈諾，幫我招呼韶先生他們開飯。”
沈諾：“……”當我小廝了是吧！
他站在院子裡，沒好氣地喊道：“滾進來吧！”
外麵饞鬼：“呸！這又不是你家，我們來林老板家。”
平常人看不見的鬼靈們排好隊魚貫而入，韶望山打頭，後麵是長袍馬褂的白胡子老頭，然後是旗袍美女，再就是眼鏡經紀人以及饞鬼等。
沈諾看著一列陰氣飄過來，按耐著要上去打的衝動直接轉身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反正他們也不會傷害林清歡。
林清歡站在廚房門口探頭看了看，就看到一隊鬼以韶望山打頭飄進來。
他們看似有腿有腳，可走路飄飄忽忽沒動靜，加上沒有活人氣，臉色青白，陰氣濃鬱，瞬間院子裡冷氣繚繞感覺要結冰了。
林清歡：“……”我不是很想和他們麵對麵。
她走到外麵，擺擺手，儘職儘責地招呼。
韶望山朝著她拱手施禮，後麵一排都齊刷刷鞠躬：“林老板辛苦啦。”
雖然他們迫不及待，但是韶望山幾個慢條斯理的，他們著急也不敢亂了隊形，免得以後沒的吃。
當中一個白胡子老鬼朝著林清歡拱手，“林老板，在下也姓林，天下林姓是一家，幸會幸會。”
林清歡學著他的樣子拱拱手，“幸會幸會。”就是心裡有點毛毛的呢。
她看這個白胡子老爺爺，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形的小眼鏡，頜下三縷山羊胡子，頭戴瓜皮小帽，身穿藏青色團壽紋的馬褂，裡麵是醬色的長袍，麵是一條黑綢褲子，腳上踩著一雙黑麵白底的皂靴。
儼然一派舊社會大家長的風範。
“林老板，你跟我唱戲呀。”旗袍女鬼身段婀娜妖嬈，帶著成熟女人極致的風韻，眉梢一挑，一雙水波眸顧盼神飛的。
當然，也能勾魂兒。
林清歡一對多，心裡有些發怵，麵上卻淡然高冷，仿佛借了沈煊的氣勢上身，一副高人風範。
“初次見麵，幸會幸會，”她學著林老鬼的樣子拱拱手，“大家吃好喝好。”
他們有的是百年老鬼，有的生前不定做過什麼，是不是好人還難說，林清歡自然也不會想當然覺得他們就一定是好鬼。
她不能被他們看輕。
果然，見林清歡絲毫不緊張，臉上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鬼靈們便收斂許多。
隻是有那定力不足的，這會兒哈喇子已經流成河，兩眼冒綠光，恨不得衝進廚房甩開膀子大吃大喝。
韶望山看他們幾乎保持不住體型，怕惡心著林清歡，就讓他們趕緊進去先吃。
他則跟林清歡拱手，先付賬。
韶望山朝著林清歡施禮，伸出一根細長青白的手指來，“林老板請把左手伸出來。”
林清歡伸出左手。
韶望山將指尖懸在她手背上方，催動法力，在林清歡的手背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如果不用靈目是看不見的。
林清歡看了看，哎呀，這怎麼越看越像二維碼呢？
韶先生牛啤啊！
然後韶望山又掏出一個手機來，打開一個app軟件，掃了林清歡的二維碼，付了她12點陰德值。
林清歡：“！！！”快給我看看。
韶望山看她一臉驚訝，遂笑道：“雖然是老鬼，卻也要與時俱進，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否則終將被社會淘汰的。”
不是，你……你這也太先進了。
“韶先生，這個軟件是怎麼弄的？陰德值付給我，我能用嗎？”她也想下一個。
韶望山解釋道：“林老板誤會，二維碼和軟件隻是為了讓林老板好理解，實際不是這麼簡單的，樣子貨。不過，在下會繼續研究，一旦能讓其他手機安裝，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林老板。”
他把自己的app打開，顯示給林清歡看。
林清歡就看到了剛才的交易，自己標注為林老板，固定陰德值不詳，可交易陰德值12點。
“韶先生，好好努力，爭取早點開發出來。”一個滿清老鬼竟然成為了陰界IT大佬，真的非常勵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