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洹和段逸風並無交情,不知道他為何參與此事,但看起來他倒是像來幫他們的。
少傾,段逸風站起身,拂了拂袖子,語調悠然道“你腿上的傷至少半個月了,不好好在家中養傷,又到大街上敲詐嗎”
洪三色厲內荏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傷明明是方才被馬車撞的,你為什麼要說謊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巴結權貴,幫著他們說謊對付我”
段逸風笑如春風,不緊不慢道“我身為大夫,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嗎,你若還死不承認,大可以再請幾位大夫過來,看看他們是不是與我說的一樣。”
其他大夫有可能會被沈家人收買,但是段逸風的話不能不信,方才還站在洪三那邊指責沈明洹的人開始動搖了。
段逸風搖頭輕歎“上次我見你被人打成重傷就好心提醒過你,不要整日想著走旁門左道,拿不義之財,你偏不聽。這才過了幾天,又來敲詐沈家,你還真是死不悔改啊。”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這人是慣犯。他的腿明明是舊傷,偏偏裝作新傷敲詐彆人,他們險些被利用了。
思及此,方才為洪三抱不平的人紛紛開始同情沈明洹,斥責洪三。
洪三大呼冤枉,“我沒有,你彆聽他的,他說謊,他是故意害我”
立刻有人道“休要胡言亂語,段大夫才不是這樣的人。你算是什麼東西,值得他害你他好心為你治傷,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出言汙蔑他,呸,真是個無恥小人”
洪三覺得他真的冤枉,雖然他的腿傷的確是舊傷,但在這之前他根本沒有遇見過段逸風。
可是,根本無人信他。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意圖用舊傷代替新傷敲詐沈家。
事情終於解決了,沈明洹鬆了口氣,對段逸風的好感上升不少。
他拱手道“多謝段大夫拆穿此人,為我們避免了一場麻煩。”
段逸風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然後看了看委頓在地的洪三,“該怎麼處置,小侯爺說了算。”
沈明洹目光冰冷的俯視著他,對沈易道“將他送官,好好地將來龍去脈說與京兆尹。”
有沈家給京兆尹施壓,洪三必定沒好果子吃。
是以洪三忙磕頭求饒。
沈易力氣很大,提著他的領子就走“彆喊了,敢做出這種惡心事,就該承擔被發現的後果。”
事情反轉的太快,方才還指責沈家的人也不好意思繼續待在這裡,很快就散去了。
沈明洹再次對段逸風致謝,還要邀請他改日去沈家做客。
段逸風擺擺手道“小侯爺太客氣了。”他左右看看,低聲笑道,“再者,真正想幫沈家的另有其人,我不過是個個跑腿的。”
沈明洹茫然“段大夫此言何意”
段逸風揚起唇畔“以後小侯爺就知道了。時候不早了,在下就不耽擱小侯爺了,告辭。”
言罷,轉身離去,寬大的衣袖飄起。
沈明洹看著他的背影,上了馬“走罷。”
段逸風看著馬車行駛,促狹的笑道“想見就見,乾嘛偷偷摸摸的你又是讓人給她遞消息,讓她看到沈妗和陸行舟幽會,又是讓我替她解圍。你自己怎麼不露麵,難不成要她自己發現”
一個男子從巷口走出來,看著段逸風。
這是雙清潤幽深的眸子,如一汪清泉,倒映著無數星子,似璀璨生輝。五官精致,麵如冠玉,雖然唇色微白,卻絲毫不減如玉風姿。
他穿著一襲白色衣袍,明明是最寡淡的顏色,卻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有時候讓人覺得他溫潤如玉,心生歡喜,有時候又讓人覺得他氣質清冷,難以靠近。
即便段逸風與他相識那麼久,也不能完全摸透他的心思。
見他不說話,段逸風玩味的笑笑“怎麼,怕她嫌棄你”
鬱珩淡淡瞥他一眼。
段逸風又笑嘻嘻道“京城不知多少閨秀為你癡迷,你比陸行舟長得好看多了,難道還怕得不到佳人青睞”
鬱珩仍是不語,望著前麵的馬車。
恰在此時,沈妤掀開簾子往這邊看,在看到這邊的人影時,目光凝住了。
許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不過一瞬,她就放下了簾子。
段逸風看見鬱珩眼中的期待和失望一閃而逝,頗有些幸災樂禍,“呦,看來,人家沒有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