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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人以為自己的好婆婆形象偽裝的很好,所以她並沒有覺得在沈妤麵前露出了破綻,但是這次功虧一簣,就不能在短時間內對嚴卉頤下手了。
隻是,卻也無法儘快將成楨嫁給周陵做繼室了,在她看來,讓成楨用表姑娘的身份寄居在周家,實在是委屈她了。
都怪皇後,為何要讓嚴卉頤嫁給周陵,偏偏周老夫人也喜歡嚴卉頤,所以沒有多加思考就同意了,她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事已至此,她隻能沉住氣,又關心了嚴卉頤幾句,囑咐她好好養傷,就出了帳篷。
卻是吩咐身邊人道:“去,將大公子叫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說。”
沈妤和嚴卉頤閒話一會,也出去了。
她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長歎一聲。
風越發大了,雲苓為沈妤披上一件披風。紫菀在一旁道:“姑娘還在為周少夫人擔心?”
沈妤沒有言語,耳邊是吵吵嚷嚷的聲音。
紫菀又道:“姑娘放心,太醫已經看過了,周少夫人身上的傷並無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沈妤搖頭笑道:“嚴卉頤不該嫁到周家去的,她並不擅長後宅之事。也可以說,她知道有些人用心險惡,卻是不肯說服自己同樣用陰險的手段對付彆人,這也是她最難能可貴之處。”
紫菀道:“周少夫人還是太善良了。”
嚴卉頤這樣的女子,就該嫁到一個簡單又溫馨的人家,閒來無事的時候看書習字,彈琴養花,她不該陷入周家這樣的泥潭裡。
雲苓笑出聲來:“姑娘這樣為周少夫人著想,感情深厚,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戲文中所唱的。”
紫菀也吃吃笑了:“這話可不能讓楚王殿下知道,否則又要不高興了。”
沈妤屈指彈了下兩人的額頭:“好啊,你們兩個竟然都拿我取笑。”
紫菀捂住額頭,求饒道:“奴婢錯了,姑娘饒命。”
沈妤嗔道:“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人將你們的嘴縫起來。”
聞言,雲苓和紫菀都趕緊捂住了嘴巴,做出一副驚惶之態。
一路上說說笑笑,沈妤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日落時分,雲霞滿天,漫山遍野都被燦爛的晚霞籠罩,風輕輕吹著,涼意越發濃了。
這時候,今天的狩獵也結束了,許多人都滿載而歸,馬上掛著不少獵物,身上還帶著弓箭,喧囂聲越來越近。
紫菀指了指前麵:“姑娘,今天的狩獵結束了,想必公子很快就回去了,您要不要回帳篷等他?”
沈妤微微一笑:“不必,我去迎迎他。”
說著,就向前麵走去。
有個人一直暗中盯著沈妤,見她往人多的地方去了,飛快的將此事稟告給了陸行川。
陸行川騎在高頭大馬上,聞言挑了挑眉,看來機會來了。
他刻意放緩了馬兒行走的速度,落在了後麵。而且現在人多,也無人會注意到他。
他給了馬兒一鞭,馬兒調轉馬頭去了彆處,很快,他就發現沈妤。
此時的沈妤,正在人群中穿梭著,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忽而眼波一閃,麵上綻放出一抹粲然的笑容,站在原地等著沈明洹策馬過去。她周圍有無數人馬來來往往,極為雜亂。
陸行川冷冷一笑,心中興奮。沈妤,這可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現在人這麼多,都是剛結束狩獵回去的,而且各個都帶著弓箭,就算沈妤被一箭射死,也很難找出凶手。屆時,大家隻會以為沈妤是被流箭所殺,意外身亡,他完全可以逃脫乾係。
眼看著沈明洹就要趨近沈妤,他開始張弓搭箭,瞄準了那個方向。
他對自己的箭術很自信,可以保證能讓沈妤一擊斃命。
“洹兒。”沈妤笑道。
沈明洹勒住馬,就要下去,突然聽嚴葦杭大聲道:“快閃開!”
即便沈妤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心中一顫,眸光一瞥,就看到一道淩厲的箭光朝這邊飛來,還夾雜著冷冽的寒風。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跳都停止了,眼睜睜看著這支箭朝沈妤射過去,卻忘了如何反應。
就在那支箭馬上要刺進沈妤的心口時,突然又一道銳利的箭氣飛過來,隻聽‘叮’的一聲,第一支箭被打偏了,斜插到了地上。
陸行川大感意外,眸光一凜,又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弦上。
突然,伴隨著馬蹄聲,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躲開,快躲開!”
陸行川一回頭,發現是長興侯策馬奔來。就在他回頭的時候,一支箭直直飛向他的眉心。電光火石之間,長興侯將他撲倒在馬下。馬兒受到了驚嚇,張開蹄子不斷地踢踏嘶鳴。
可是,躲過了這一箭,又有三箭齊發飛向這裡,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陸行舟根本就來不及站起身,眼看著三支箭要刺入他的後心、額頭和脖子。
長興侯心頭一緊,將他推到一邊。霎時間,三支箭重重刺入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
直到陸行舟一聲呼叫,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朝這裡跑來。
寧王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平安無事的沈妤,舒了口氣,轉而就大聲道:“還不快去叫太醫過來?”
陸行川雙目赤紅的看著沈妤的方向,恨意滔天。沈妤卻是神色淡淡,看著這一幕。
陸行川將昏死過去的長興侯抱在懷中,他又是憤恨又是懊惱。
原本他是極有把握一箭射殺了沈妤的,可是不知誰多管閒事救了沈妤,還對他趕儘殺絕。若非長興侯及時趕來,今天死的就是他了。
當然,身為兒子,自然不想親生父親代他受過,隻是長興侯到底還是愛護自己親生兒子的,所以才舍身相救。
很快,太醫就急匆匆趕來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陸行舟。
陸行川拽著太醫的衣領:“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太醫被他勒的呼吸困難,咳嗽著道:“老夫儘力而為,儘力而為。”
陸行舟扯開陸行川的手,道:“二弟,不要為難太醫。”
陸行川看了陸行舟一會,目光含了幾分怨氣,輕哼一聲,卻是放開了太醫。
太醫仔細檢查了一番,沉吟道:“兩支箭都準確無誤的刺進了侯爺的腰椎,一支箭刺入了侯爺的左肩,能不能醒來還不能確定,隻怕……”
“隻怕什麼?”陸行川惡狠狠道。
太醫一驚,趕緊道:“隻怕這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陸行川心中大駭,悲慟湧上心頭。他一邊自責,一邊怨恨沈妤。這一瞬間,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沈妤早就防備著他,所以故意配合他,想趁機害死他。
可是不曾想,長興侯會及時趕到,所以他活下來了,長興侯受了重傷。
一輩子躺在床上,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
他雙拳緊握,猛然站起身。陸行舟知道他想做什麼,攔住他低聲道:“二弟,不要衝動!”
“可是——”
陸行舟看了一眼沈妤的方向,情緒難辨:“回去再說。”
陸行川恨聲道:“總要抓住那個刺客!”
話音剛落,突然有人大喊:“快抓住他,抓住他!”
眾人循聲而望,隻見一個黑衣人飛快的穿梭在森林,而且手持弓箭。看樣子,的確是傷了長興侯的刺客。
聽到動靜的禁軍一擁而上,將刺客團團包圍住。寧王一聲令下,很快就將刺客抓住了。
刺客被捆綁著,帶到了寧王麵前。陸行川疾步行去,恨不得一劍殺了他,終究隻是咬牙道:“殿下,事關家父安危,請殿下將這名刺客交給臣審問。”
寧王輕歎一聲,很是惋惜:“長興侯是大景朝的股肱之臣,沒想到竟然有人加害他,本王也深感憤怒,隻是事關重大,還是要稟告給父皇知曉的,讓他為長興侯主持公道。”
陸行川當然知道寧王和沈妤是一夥的,他的話一定是假話,說不定就是要包庇沈妤。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隻能道:“殿下所言極是。”
大不了他派人暗中盯著這個刺客,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刺客被寧王帶到了皇帝麵前,陸行川和陸行舟將長興侯送回了帳篷。此時的陸夫人還在帳篷等著父子三人回去,若是見到長興侯變成這副樣子,還不知道要怎麼哭鬨呢。
景王遠遠地看完全程,拳頭恨恨的砸在一棵參天古木上。原以為沈妤這次能必死無疑,沒想到她不但沒有死,反而倒黴的是長興侯。陸家現在可是他的人,陸家出了事,於他也沒有好處!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搖頭歎息,少傾就散去了。寧王路過景王身邊,道:“我現在要去麵見父皇,不知三弟是否要一起去?”
景王不冷不熱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自然要和二哥一同前去了。”
皇帝剛回到龍帳,就聽說了這件事,他也很是震驚。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寧王道:“刺客要射殺長興侯,所有人都是看見的。幸而刺客被抓住了,若是好好審問一番,興許能問出幕後主使。”
皇帝皺眉沉思,道:“將那個刺客帶過來,再召陸行川和陸行舟、刑部尚書覲見。”
長興侯替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可是有大功勞的,現在長興侯被人刺殺受了重傷,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很快,陸行舟等人就到了龍帳,一個黑衣人被人推到前麵,跪倒在地。
皇帝沉聲道:“就是你要刺殺長興侯?”
刺客倒是很倔強,麵帶冷嘲,低頭不言。
全公公怕皇帝發怒,指著他道:“陛下問你話呢,快從實招來!”
刺客冷笑兩聲:“既然被你們抓住了,想必你們也不會放了我,既如此我就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陸行川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就像被火團團包圍。可是皇帝在此,他不能審問,隻能忍下這口氣。
皇帝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是誰指使你刺殺長興侯?”
“無人指使。”黑衣人道。
陸行川怒極,忍不住道:“你胡說八道,若無人指使你,你怎麼敢到皇家圍場行刺?我父親到底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為何要殺他?”
“二弟!”陸行舟給陸行川使了個眼色。
陸行川隻能憤然退後。
這種時候,皇帝自然不會追究陸行川的失禮,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陸行舟,陸行舟則沒有抬頭。
皇帝心中暗自惋惜,這麼多年,他怕引人懷疑,一直待陸行舟沒有多親近,想來陸行舟也一直認為他是長興侯的兒子。
現在,陸行舟榮華富貴、家世地位都有,更彆提又中了探花,他再讓人暗中提攜,陸行舟自然是前途無量的。可是他私心裡,又想讓這個兒子認祖歸宗,最好繼承皇位,但實施起來卻是有困難。
就算他給陸行舟安排一個新的生母,讓他恢複身份,就能成功繼承皇位了嗎?太子還未廢掉,寧王和景王又虎視眈眈,陸行舟勝算不大。
當然,他最怕的是事情暴露,遭世人唾罵。
一想到他和太後的事被景王知道了,他對景王的不喜又加深的一層,即便他承認景王有能力,也絕不能讓景王登上皇位。不但如此,最好還要除掉景王。一個敢於窺探君主秘密的人,絕不能留著。
全公公見皇帝的臉色越發冷沉了,冷斥道:“在陛下麵前還不說實話?到底是誰指使你刺殺長興侯,還不趕緊說!”
刺客道:“無人指使,就是我自己要找長興侯報仇。”
竟然是為了報仇,難道長興侯與誰結過仇?
陸行舟暗道不好,這恐怕是被人設計的。
他立刻道:“陛下,這等賊人既然敢混入圍場行刺,那麼他說的話也不一定為真。依臣之見,還是儘快處置了他為好,以免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陸行川卻是以為,陸行舟是怕刺客說出幕後指使是沈妤才急著處置這個刺客,他心下不快,道:“大哥,既然他膽大包天敢來行刺,自然要問清楚,否則,父親的傷不是白受了嗎?”
“二弟……”
陸行舟剛要阻止他,他立刻向皇帝鄭重行了一禮:“為人子者,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親生父親被害成這樣?陛下,此事一定另有隱情,求陛下徹查此事,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還父親一個公道。”
吳山一向辦案認真,喜歡刨根究底。他也道:“陛下,二公子所言極是,臣以為,此事不是那麼簡單的。若是背後無人,刺客是如何混進圍場的?”
刺客冷笑道:“你們不要胡亂揣測了,的確是我自己要來刺殺長興侯的,反正我落在你們手裡也活不成了,有必要說假話嗎?”
吳山沉吟道:“那你說說,你為何要刺殺長興侯?”
陸行舟見實在阻攔不了,隻能放棄。
刺客額頭青筋暴起,怒意勃發:“我不隻要刺殺長興侯,還要殺了他的兒子,殺了沈家人!”
眾人一驚,全公公尖聲道:“你這是何意?”
刺客冷聲道:“長興侯還駐守邊疆的時候,我父親曾經在長興侯手下做事,也有機會時常在他麵前露臉。可是有一天,父親罔顧軍令,居然偷偷回家了,這不是他會做出的事。我當時年紀尚小,問父親為何偷偷回去,父親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讓我們不必多問,並且連夜收拾東西送我們離開。母親不肯留下父親一人,非要知道父親這麼做的原因。
無可奈何之下,父親隻能說出了事情真相。原來,長興侯要殺定遠侯沈將軍,卻是無意中被我父親聽到了,巧的是,他發現了父親。父親原以為長興侯會發怒,可是他依舊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與父親談笑自若。當時,父親就明白了,他是活不成了,長興侯一定會殺人滅口。所以,他才會偷偷回家讓我們逃命。原以為我和母親能成功逃脫,可還沒出門口,就有十幾個黑衣殺手將我們家包圍起來,無論父親如何求饒,他們都不肯放了我們,並且還提到了長興侯。
後來,我們一家都被殺了,唯有我跳進枯井逃過一劫。安葬了家人後,我就獨自一人四處漂泊,改頭換麵,生怕被人認出來,否則不但報不了仇,而且小命難保。原本,我想去官府擊鼓鳴冤,可是卻得到一個消息:我家進了賊,一家人都被賊人殺死,搶走了我們的金銀。我知道,這一定是長興侯的手筆,這樣誰也不會將我家人的死懷疑到他頭上。
再後來,我聽聞定遠侯死了,是以我更加確信,殺了我家人的人就是長興侯,若非因為長興侯要殺定遠侯的秘密被我父親聽到,長興侯又怎麼會對我們趕儘殺絕?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勤學箭術,找機會報仇。隻是沒想到,好不容易混進了禁軍,到了圍場,尋機殺了沈家人和陸家人,卻是功虧一簣。但是,罪魁禍首陸弘致變成那個鬼樣子,我也算是出了口惡氣,但沒能殺了他還是可惜。”
說完這些話,他猖狂的笑了起來。
“我活著殺不了他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