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雙手合十:“若果真能救卉頤,老身一定親自登門致謝。”
沈妤麵無表情:“不必,我與卉頤是朋友,她有危險,我幫她是應該的。但,話說回來,關於夫人血崩一事,我不是第一次見識過,一個不好,可是要人命的,所以我平日最見不得發生這種事,尤其見不得有人利用此事置我朋友於死地。”
周老夫人麵色一變:“郡主,您這是何意?”
周二夫人也道:“是啊,寧安郡主,您總不會懷疑我們周家有人故意害卉頤罷?”
沈妤輕嗤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起了壞心思要害卉頤呢。誠如周大夫人方才所言,好端端的卉頤怎麼會小產,不是太蹊蹺了嗎?周大夫人既是要審問,就接著審罷,橫豎卉頤那裡有段神醫在。”
“這……”
沈妤不給周大夫人反應的機會,她快速道:“敢問一句,卉頤小產,他的夫君周大公子在何處?”
周大夫人思忖一會道:“我和郡主想的一樣,在得知卉頤小產的時候,我就派人去尋周陵了,可是卻聽聞他今日出府會客去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哦,是嗎?這可真是巧了。”沈妤又道,“聽聞卉頤一直對成姑娘多加照拂,成姑娘也時常來看望卉頤,而今卉頤遭遇了這麼嚴重的事,她為何不在?”
周大夫人愁容滿麵:“正是因為兩人感情太好,她本就身子弱,聽聞卉頤小產的消息嚇的暈了過去,現在正在自己房裡昏睡著若是郡主想見她,我派人把她抬過來?”
昏迷了還要派人抬過來,如果沈妤真的答應了,那可真是不近人情、仗勢欺人了。
周大夫人篤定沈妤不會這樣做,故意這麼說。
可是她忘了,沈妤從來不是為名聲所束縛的人,她挑眉道:“周大夫人所言極是,如此,就勞煩您派人將成姑娘抬過來罷。”
眾人俱是一驚,周二夫人道:“郡……郡主,您這樣做也太……”
後麵的話她終究不敢說出來。
沈妤神色冷淡下來:“還不快去?難道還要本郡主親自去請她嗎?”
周大夫人心念急轉,瞬間有了主意,嗬斥道:“沒聽見郡主的話嗎,還不快把表小姐請過來?”
沈妤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吩咐蘇葉:“等等,讓我的丫鬟跟著一起去。”
蘇葉抱著劍:“是,姑娘。”
周家上到主子下到下人皆是義憤填膺,寧安郡主也太霸道了,竟然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表姑娘。欺負成楨,不就是打周家的臉嗎?
因為成楨很得周大夫人寵愛,又很會收買人心,所以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說她不好的,就算她將來能坐上少夫人的位置,也必定會被他們接受。
沈妤環視著院子裡的人,譏諷一笑,看來成楨為了能坐上周家女主人的位置,可花費了不少心思呢,不愧是周大夫人教養出來的人。
因為有蘇葉跟隨,所以周大夫人派去的人根本無法動手腳,成楨事先沒有得到消息,所以她也根本沒有來得及裝暈,就跟著蘇葉走過來了。
成楨心裡既興奮又慌張,被沈妤的婢女帶到這裡來,她根本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覺得忐忑不安。
周大夫人捏著帕子,驚訝道:“楨兒,你醒了?”
“姑母,我……”成楨不明所以。
周大夫人給她使了個眼色:“你方才不是昏迷了嗎,什麼時候醒的?”
“我……”
沈妤淡淡打斷:“成姑娘,多日不見,你可安好?”
成楨抬起頭看她,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侵襲過來,讓她喘不上氣。她支支吾吾道:“多謝郡主記掛,我身體很好。”
她不但身體很好,而且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水靈靈的,麵色紅暈,比往日的清雅素淡更添了七分嬌豔,就像剛被澆灌過的鮮花。
沈妤微微一笑,看著周大夫人:“周大夫人,成姑娘說,她身體很好呢。不知道周大夫人是不是太過著急,所以眼花看錯了?亦或者是,您記性不好?”
周大夫人恨鐵不成鋼,淡淡瞥了成楨一眼,成楨身體微顫,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沈妤冷笑一聲,又緩步行至另一邊,俯身看著四個婢女。
“你們都是卉頤從嚴家帶過來的,自幼伺候她,按理說應該對她忠心不二,儘心儘力地照顧她。可是,卉頤卻小產了,你們是怎麼當差的?或者,你們早就有人起了彆的心思?”
“奴婢萬萬不敢!”春雨抬起頭,滿臉淚水,神色滿是懊悔和恨意,“奴婢幾個都是自小伺候二姑娘的,怎麼可能背叛姑娘,謀害姑娘?而且,背叛主子可是沒有好下場的,國公夫人第一個就不放過我們,我們如何敢這樣做啊?”
沈妤擰眉:“那你告訴我,卉頤為何會小產?”
成楨的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恨不能肋下生翅,逃離此地。周大夫人斜睨了她一眼,眸中含著諷刺。好像在說,誰讓你不聽我的話,沉不住氣?若是一會被揪出來問罪,可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更不要出賣我!
成楨一顆心失去了節奏,而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真相被吐露出來。
冬雪咬著牙,憤憤道:“郡主,奴婢說。”
“原本奴婢早就要說的,可是大夫人根本不給奴婢幾人這個機會,聽見二姑娘小產,就要責罰我們,治我們的罪。奴婢被打死不要緊,但是奴婢絕不能讓事實真相被隱瞞。”
沈妤十分善解人意道:“或許,大夫人也是一時情急。”
冬雪譏笑一聲:“也許是罷。不過幸好郡主及時趕到救了我們,我們才有機會將一切吐露出來。”
沈妤道:“你說。”
冬雪轉過目光,狠狠剜了成楨一眼,道:“原本我們姑娘是待在房裡看書來著,誰知一個婢女突然跑進來,告訴姑娘,說姑爺走在園子裡不小心崴了腳,因為那裡離書房最近,所以就被人扶書房歇息了。我們姑娘一向溫婉賢淑,聽聞此事,擔心得不得了,便由我和春雨陪著去書房看望大公子,可誰知……”
她氣的死死咬著唇,鮮血從嘴角溢出來了:“誰知卻聽到從書房傳來靡靡之聲。姑娘覺得不對勁,就打開房門一看,卻是發現大公子青天白日竟然……竟然和表姑娘行苟且之事!”
“你胡說!”成楨失聲大喊。
春雨恨恨道:“胡說?成姑娘,你真是不知羞恥,敢勾引姑爺與你白日宣銀,事後卻不敢承認嗎?我家姑娘給你和姑爺留著麵子,沒有直接進去。但是這份屈辱讓她如何忍受?一直回到院子,她都是心神恍惚,後來……後來不幸摔倒,立刻就見了紅!你敢說這與你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