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想與沈妘長談一番,但是簇終究不太合適,隻能等宴會散了再。
多日不見舒姐兒,舒姐兒格外粘著她,沈妤將她抱在膝上坐著,輕笑道:“心點,彆山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沈妤往殿門口望去,發現是一襲月白色衣袍的鬱珩翩翩而來,他目光淡然如水,卻是不經意間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少傾,他目光落在沈妤身上,衝她微微一笑。
沈妤心下一動,也矜持的微笑頷首。
鬱珩由內侍引著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卻還時不時的看向沈妤。
他本就生的俊美無儔,隻是太難接近,看起來溫文爾雅,可鮮少能得到他一個真心地笑臉,隻有在看到沈妤的時候,眸中的溫情怎麼也遮不住。
許多姑娘心下泛酸,雖她們沒想過嫁給楚王,但是看到沈妤能得楚王全心全意的對待,還是覺得欣羨。也就沈家大膽,不在意楚王的身份,敢把女兒許給他。
沈妘看到沈妤溫柔嬌俏的模樣,心中越發憂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妤是心悅楚王的,若是兩人成親,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可她也沒想到,鬱瑄竟然早就對沈妤存了不能見饒心思,還要拆散沈妤和楚王一對璧人,屆時若楚王護不住沈妤,沈妤的一生豈不要被鬱瑄毀了?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貪心了,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可以挑選,偏偏還不放過她的妹妹!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沈妤見她發怔,笑道:“姐姐,你怎麼不話?難不成是想庭哥兒了?”
沈妘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是啊,自庭哥兒出生起,就沒有離開過我,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會不會哭鬨。”
沈妤抿唇一笑:“姐姐這就心疼了。”
沈妘笑容有些惆悵:“等你做了母親就明白了。”
沈妤啜了一口酒,隨意提起一般:“記得幼時,姐姐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我最依賴的就是你,每次不見姐姐,我就嚎啕大哭,婢女和奶娘隻能去找你,姐姐便會心疼的趕緊回來哄我。姐姐出嫁那,我一直在哭,祖母怕我胡鬨,讓人看住了我,不讓我出去。每次祖母提起此事,大家都笑話我呢。”
聞言,沈妘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越發溫柔。她揉揉沈妤的頭發:“時間過得真快,當初愛哭鼻子的妹妹已經長大了,而且也要出閣了。”
沈妤靠在沈妘肩上:“無論何時,我們都是姐妹,最親的姐妹。”
沈妘笑容微滯,繼而柔聲道:“當然,無論何時我都會像幼時一樣護著你的。”
“姐姐真好。”沈妤甜甜一笑,仰頭望著她。
宴會上,許多大臣和夫人陸陸續續到了,很快,鬱瑄和安王、景王也一同到了,表麵看起來真是兄友弟恭。
舞陽公主不顧女子的矜持,拉著景王的袖子大搖大擺的從沈妤麵前走過,還冷冷瞥了她一眼。沈妤回以一笑,並不在意她的態度。
眾人起身給幾位皇子行禮,鬱瑄笑著道:“諸位不必多禮。”
著,也坐到了前麵席位上,當看到沈妤和沈妘坐在一處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給她使了個眼色,沈妤微微勾唇,趁人不備衝他微微點頭。
在鬱瑄看來,這是沈妤給他的保證,他心情大好,接過一旁一個大臣的酒杯,一飲而儘。
少傾,又有冉了。
沈妤回頭一瞧,卻是許久未見的紀晏行,許久沒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當然,她是不敢在鬱珩麵前提起紀晏行的,否則依照鬱珩的心眼又要不高興了。
紀晏行穿著一身石青色衣袍,上麵是用金線繡的竹紋,行走之間流光溢彩,雅致又華貴,雙眸動人,眉飛入鬢,還是像以前一樣俊朗、張揚。
似乎察覺到了沈妤的目光,他挑眉一笑,帶了三分戲謔,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妤暗暗覺得好笑,低頭飲酒。
沈妘心情平複了些,笑問道:“阿妤,你在看什麼?”
沈妤望著後麵的席位:“我再看馮尚書和馮夫人。”
此時的馮夫人和馮尚書,仿佛與整個宴會格格不入,彆人在一旁敬酒、談笑風生,他們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席位上,好像地間隻有他們二人,誰都打擾不到他們。
但是因為這是皇後壽辰,是以兩人不敢麵露悲傷,能來參加宴會已經是對皇家的尊敬了。
其他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識趣的當他們不存在。
沈妘惋惜的歎道:“可憐他們盼了許多年,盼到一個女兒,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聽聞馮老夫人現在還病著呢。我見過馮姑娘,生的可愛極了,臉上還有兩個梨渦,可惜遭此橫禍,卻無人能為她討回公道。”
沈妤笑容微冷:“公道是要討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她是慕容國公主,能有什麼辦法把她繩之以法?”
沈妤輕輕一笑,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有時候,要討回公道,並非要將罪人繩之以法。”
沈妘提醒道:“你可不要胡鬨。”
“姐姐,你放心好了,她身份特殊,我才不會輕舉妄動,否則會引火燒身。”
到此處,便聽到有內侍在門口高聲道:“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忙停止了笑,起身行禮。
少傾,帝後一同進了大殿,落座後,皇帝道:“平身罷。”
眾人謝了恩,神態恭謹的坐下。
康和帝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勉強能下床了。伺候的人有心提醒他不能太勞累,可是又怕惹怒他,便隻能伺候他更謹慎些。皇帝的性子出了陰晴不定又多疑外,還很要強,伺候他的人不敢一句他身體不好的話。
不過,皇帝還是瘦了很多,臉蒼白了幾分,臉上上的肉鬆垮了許多,還多了很多皺紋,從後麵看,他頭上也多了許多發白。
皇帝是真的老了,身體也著實無法恢複以前的健朗了。
皇後一向倡導節儉,今難得裝扮的十分華麗,頭發疊雲似的堆在一起,上麵壓著金燦燦的鳳冠,她微微一動,上麵的珠子也來回晃動,閃動著璀璨的光芒。
這樣的奢侈,隻有皇後此案有資格擁有,吳婕妤等人見了,心中暗暗泛酸。
眾人再次行了禮,給皇後賀壽。皇帝也一臉笑容,與皇後對飲一杯。
皇後看到皇帝這麼好話,心裡反而有些發慌,卻還是笑容溫和道:“臣妾多謝陛下,如此盛大的壽宴,臣妾不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