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退出屋外,屋內又恢複了平靜。
何晏俯身撿起未央砸過來的枕頭,走過去將枕頭還給未央。
剛對人發過脾氣,未央麵上有些不自然,接過枕頭抱在懷裡,彆彆扭扭道:“我誤會你了。”
“不該對你發脾氣的。”
何晏不是輕浮人,更不是會趁人之危的小人,是她一時興起,誤解了何晏。
未央道:“你彆放在心上。”
說來奇怪,在麵對何晏時,她很難保持平靜與鎮定,像極了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上次何晏與丫鬟說話時也是這樣,她看見那一幕,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部湧在腦袋處,根本容不得她去思考,便覺得何晏負心寡情。
今日又是如此,看房間裡隻有何晏,看自己的衣服被換,便斷定是何晏占了她的便宜,氣得恨不得將何晏殺之後快。
她這是怎麼了?
她也算心胸寬廣之人,怎對上何晏之後,便得這般小肚雞腸、是非不分了?
未央揉了揉眉心,腦袋裡亂哄哄的,低著頭,又補上一句,道:“若是你覺得不解氣,便用枕頭砸回來便是。”
何晏莞爾,伸手拂了拂未央的發,道:“沒甚麼。”
“你餓不餓?我讓人送飯菜上來。”
何晏岔開話題,溫聲問道。
未央點了點頭,何晏便出了房間,吩咐侍從讓準備飯菜。
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未央重重躺回床榻,拉起被子,蓋著臉。
想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怎能那樣想何晏呢?
幸好,何晏對旁人睚眥必報,對她卻頗為大度,並未將她的小脾氣放在心上。
但這樣下去不行,她不能任由自己疑神疑鬼。
再怎麼深厚的感情,也經不起作天作地。
未央抱著腦袋想著。
門外響起婆子的叩門聲。
“進來。”
未央稍稍從被窩裡露出臉,說道。
婆子推門而入,將飯菜放在屏風外的矮桌上,進內室來伺候未央穿衣梳發。
婆子輕手輕腳給未央穿著衣,目光穿過衣領,直往未央的脖頸處看。
奇怪,怎地一點痕跡也無?
婆子又去瞧床榻。
床上雖然有些亂,但卻不是男女□□之後的雜亂無章,更像是睡相不好的人胡亂折騰的。
婆子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那位貴人中看不中用,是個銀樣鑞槍頭?
婆子心中疑惑著,手腳麻利給未央挽好鬢發。
未央來到屏風外吃飯,餘光瞥到何晏立在屋外。
外麵風霜極大,何晏負手而立,狂風卷起他的衣角,卻難催動他清瘦挺拔身姿。
未央轉著茶杯的動作停了一下,猶豫片刻,決定邀請何晏一同來進餐——她很不該對何晏發脾氣。
未央有心想活躍氣氛,可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何晏更是一個活啞巴,又因麵對的是未央,比往日裡的話更少了些,再加上顧念未央臉皮薄,怕未央覺得難堪,更不好主動開口。
二人相對而坐,默默吃飯。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未央放下了筷子,秀眉微蹙。
何晏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不至於吧?
何晏似乎並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可既然不生氣,又為何一句話不說?
未央咬了咬唇,眉頭緊鎖。
未央放下筷子後,何晏也跟著放下筷子,餘光瞥到未央心事重重的模樣後,他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思度片刻,何晏決定打破沉默,然而他的話尚未開口,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讓一讓,我給貴人換一張新的床榻。”
“換床?”
未央尋到機會開口,瞥了一眼屏風後的床,疑惑問道:“好不好的,換床做甚麼?”
何晏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臉色分外難看。
他看了又看一頭霧水的未央,生平第一次,發覺熟讀百書的自己仍是詞彙量極其匱乏——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未央解釋,侍從要給未央換床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何晏:我家未兒太單純了_(:з」∠)_,,,m.....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