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男孩一臉正經神色,陌寒舟沉默了許久,才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鹿喬就把越以霖送他畫的事情告訴了陌寒舟。
陌寒舟:“這雖然是有點可疑,但是......”
“先生你怎麼這麼單純啊!”鹿喬憤怒質問。
單純的陌寒舟:“......”
“你想啊,如果他不是喜歡我,為什麼會恰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我覺得那天他之所以能救我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跟蹤我!”
陌寒舟:草,有理有據,他被說服了。
陌寒舟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呢!”
鹿喬:“對吧?”
“太對了!”
兩個人一通商量,就定下了越以霖喜歡鹿喬的事。
“可是我注定要讓他失望了,我的心已經屬於先生了,不可能再給彆人了。”
鹿喬十分遵守男德地說。
陌寒舟則是一臉痛心疾首,要不是他定力好差點臉上笑了出來:
“他怎麼能喜歡你呢?你是我妻子,他喜歡你,既是在侮辱我,也是侮辱了你。”
“先生。”鹿喬忐忑不安地看著你:“你會生氣麼?”
“怎麼會呢?”陌寒舟一臉深情地說:
“有魅力又不是你的錯,被人喜歡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就如同你的美麗和善良一樣,我愛你就要愛你的一切,也必須接受你容易被人喜愛的事實。”
鹿喬:太對了太對了,這男人怎麼這麼會說話!
兩個人惺惺相惜了一會,又獲得了情感上的升華。
過了會,鹿喬才又重新煩惱地說: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我不想越以霖對我有錯誤的期待,我該怎麼回絕他呢?”
陌寒舟溫柔地安撫著煩惱的男孩腦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帶著笑音的嗓音輕輕道:
“關於這個,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
越以霖送畫之後,鹿喬一直沒有回應,但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既然沒有把畫送回來,就說明有戲。
越以霖流連花間,見過的美人無數,但果然,陌寒舟的人是不一樣的,何況那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越以霖一連幾天都是好心情,正逢周末在盛大酒店有一場拍賣會,聽聞陌寒舟也會參加。這場拍賣會並沒有什麼值得陌寒舟注意的珍貴拍賣品,而且陌寒舟已經幾年沒有參與這種活動,他這次一反常態想來是為了帶妻子參加社交。
想到周末就能和他,或者說他們見麵,越以霖不由揚起唇角。
餘下時光一閃而逝,周末下午三點,越以霖如約到達會場。這場拍賣是以本地著名慈善家及企業家的陳老攜夫人一起舉辦的,意在為深受疾病折磨的貧困兒童籌集醫藥費。
陳老是個智慧的老人,他除了自己在作慈善外,也不介意用他本身的名號和號召力向無所謂慈善不慈善,但不介意花錢買個名聲的有錢人討個錢花花。
在場的賓客都是平城富豪名流圈中的熟人,越以霖熟稔地和他們打著招呼,他遙遙地看到陌寒舟的身影,他正被人圍在中間,一隻手從輪椅伸出,似乎和一旁的妻子牽著手,應對從容。
看到他的目光朝這邊望過來,越以霖唇角含笑,朝著舉了舉杯。
陌寒舟很快收回了視線。
不多時,拍賣會正式開始,這場拍賣會的確沒有什麼特彆值得一道的珍寶,多是一些具有紀念價值的舊物,越以霖關注著陌寒舟。觀察到他還沒有舉過牌子,隻偶爾探頭和坐姿端莊的男孩咬耳朵。
拍賣進行到後半場,台上出現了一枚由田黃石雕刻的印章,這枚印章溫潤柔膩,純淨通透,在光照下呈現飽滿細膩的黃色,可見質地優良。據介紹,這是清代某位名臣藏品,後又流轉多人之手,由陳老某位藏家朋友無償貢獻。
陌寒舟身邊男孩的眼睛亮了亮,湊上去在男人耳邊說了些什麼,陌寒舟點點頭。
這枚印章是30萬起價,先後有三個人出價,在第三個人叫出38萬價格時,陌寒舟終於做出舉動,他身邊助理舉起牌子:
“五十萬。”
台上拍賣師微笑道:“88號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
越以霖舉起了牌子:“六十萬。”
兩人座位並不臨近,但屬同一排,陌寒舟側頭似乎朝他方向望了一眼。
再次舉牌。
“六十五萬。”
“七十萬。”
“七十五萬。”
“八十萬。”
陌寒舟和越以霖兩人本就是商場上王不見王的競爭對手,兩人明暗爭鋒的報道不知道出了多少,這兩人一出手,其他人就知道他們是要對上了,全都放下了牌子看熱鬨。
陌寒舟微微一笑,助理再次舉牌。
“一百萬。”
一旁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勸道:“陌總,再叫下去就要虧了,不值得。”
陌寒舟眉宇間帶著笑,眼中光芒璨動,顯然心情很好:“沒關係,內人喜歡。”
男人連連讚歎。
想必明日平城就要多一個陌氏總裁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的風流雅聞了。
越以霖眯了眯眼,慢吞吞舉起牌子:
“一百五十萬。”
“先生。”鹿喬輕輕道,眼中帶著擔憂:
“要不算了吧。”
陌寒舟對他溫柔一笑,對助理點點頭。
“兩百萬。”
現在的報價已經溢價了十倍,這一次越以霖終於不再舉牌,做出了“成人之美”的舉動。
有了這個插曲,接下來的拍賣都顯得中規中矩,越以霖之後又叫了一個明代花瓶,陌寒舟也要了一個遠洋渡過來的皇冠。
競拍結束後,場內空氣再次流動,越以霖優雅地站起身,隨著人流緩緩走到陌寒舟麵前。
“陌總。”他停下腳步。
陌寒舟正在和一位老董說話,聞聲轉動輪椅轉過身。
他雖然雙腿有疾,卻並不行為佝僂,一身鐘鳴鼎食之家經年累月浸淫培養出來的氣度不凡,就算和站著高他半個身子的越以霖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周邊的人不由停下了腳步。
越以霖率先開口:“陌總好財氣,想來今年陌氏也是大豐收吧。”
“讓越總見笑了,隻是阿喬喜歡,我能委屈自己卻不能委屈他,還請諒解。”
“明白明白,送給夫人的禮物,當然不能用錢衡量。”
“既然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此時,沉默的仿佛背景板的鹿喬忽然開口了:
“越總是很想要那枚印章麼?”
越以霖一愣,很快笑道:“那當然,如果有就最好了。”
鹿喬咬了咬唇,看向陌寒舟:“先生,要不我們還是把印章讓給越總吧。”
此言一出,不止越以霖,周圍旁觀的人也露出了驚異神色。
陌寒舟:“為什麼?”
“因為......”男孩臉上露出幾分猶豫,最終還是道:
“因為越總也送過我禮物。”
圍觀人群:“......”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這位陌夫人說錯了,怎麼他們聽著不太對勁呢?
鹿喬還是一臉心無城府的模樣,他微微低著頭,稚嫩的臉龐神色認真,然而語氣仍不免天真:
“前不久,越總在我回畫廊的路上救了我,之後又送了一副朱葛雲大師的畫給我,價值上億,和那幅畫比起來,這一枚小小的印章又算什麼呢?”
“先生,我們把印章送給越總好不好?”
“......”陌寒舟良久才回過神來,他看向越以霖,神色滿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