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越總,真是費心了啊。”
而隨鹿喬話語展開的時候,圍觀人表情早已精彩紛呈。大家能站在這個地方,就代表他們不是蠢人。有錢人圈子尤其多風流韻事,什麼叔嫂母子結義兄弟的老婆......屢見不鮮。
就越以霖那點兒行道,還不夠圈子裡的老前輩們玩的。
眾人看向越以霖的目光不由變了,越以霖也沒想到鹿喬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他送畫的事,不由有一絲尷尬。
陌寒舟已經反應了過來:“既然如此,我們就把印章送給越總吧,雖然比不上朱大師的畫,但也算是一番心意。”
“越總。”他抬眸看向越以霖,彆有深意地道:
“美好的事物總是惹人喜愛,想要擁有的心思也無可厚非,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知曉禮義廉恥,懂得避讓取舍——就比如這印章,不是什麼重要東西,越總既喜歡,我就送給越總了。”
越以霖被他不帶一個臟字地嘲諷了一番,加上周圍人也在對著他指指點點,他臉色一黑,強忍著怒氣道:
“那就多謝陌總割愛了。”
“不要緊,小玩意罷了,畢竟真正心愛的,陌某是不會拱手讓人的。”
他句句帶刺,就如同火裡添油,周圍議論聲愈發刺耳,越以霖忍耐不住,板著臉道:
“陌總似乎誤會了什麼,我與貴夫人隻是難得愛好相同,所以邀請他一同賞畫而已。”
“我怎麼會誤會呢,越總當然隻是好意,我隻是感歎越總不愧是越總,出手豪邁令人歎為觀止,一副朱葛雲大作價值上億,越總也能為了同好之誼大方贈送,那還是我陌某人平生太過狹隘了。”
越以霖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開口就是越抹越黑,畢竟這事就是解釋不清楚。
既然無法解釋,再留下也不過被人徒添笑柄,越以霖憤憤離場。而陌寒舟經過這件事後,似乎也失去了好心情,沒再逗留多時,就離開了,隻餘下平城兩大貴公子的花邊緋聞,供大眾遐想。
上車之後,鹿喬懵懂又純真的表情才驀然一變,他撒嬌地撲到陌寒舟懷裡,仰著頭興奮地說:
“先生,我剛才表現好不好?”
陌寒舟:“非常好!”
“真的麼?”
鹿喬立刻高興了起來。
他津津自喜了一會,才歎息道:
“我沒想到越以霖是這樣的人,竟然會對自己商場上朋友的妻子下手,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先生以後一定要小心啊。”
陌寒舟看著他擔憂的眼,很努力地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道:
“阿喬也要小心阿,以後不要和他單獨見麵了。”
“不見了不見了,不單獨也不見了。”
“嗯,乖。”
鹿喬抹黑了一把越以霖,心裡舒暢了。
婚禮那時候就是他把那個誰帶過來的,這個仇他還沒忘記呢。
陌寒舟也高興了,鹿喬雖然有小聰明,但還是太單純了,偏巧越以霖自己撞進來,這下他都不用額外提醒阿喬了。
兩個人都獲得了快樂,隻有一個人被扔進了地獄,但是這並不重要。
越以霖回去後大發雷霆,那日他在拍賣會上飽受他人目光折磨,正準備離開,一位在商場上頗有名望的老前輩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道:
“以霖啊,你和寒舟的競爭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但你們年輕人,商場上的比賽隻會激發動力,是好事。但是商場之外,你們也是朋友,朋友之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啊。”
越以霖想起他說這話時,周圍人眼神就恨不得衝上去把送給鹿喬那幅畫砸了然後殘渣狠狠摔那對險惡的夫妻頭上。
他越以霖出生以來還未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接下來幾天,他都公司家兩點一線,什麼酒局飯局都不去了。然而命運並沒有對他憐惜,這天他在辦公室裡處理工作,一個女人突然闖入。
“越以霖!”
“越以霖......”踩著六公分高跟鞋一身氣勢宛若女王的女人見到桌子後的越以霖,就眼中冒出火花,噔噔噔走上前手上仿鱷魚皮香包劃破空氣,啪的一聲甩在了越以霖臉上。
“越以霖你個王八蛋!”
越以霖左臉一紅,臉上飛快閃過怒氣,卻也沒能發怒反而還得站起來急聲哄道:
“芊芊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
林羽芊從大衣口袋掏出幾張照片,甩在越以霖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會不敢認吧!”
越以霖拿起照片,眼中頓時湧出厭惡煩躁。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大著肚子的跟拍,有幾張還出現了越以霖的身影。
越以霖連忙道:“芊芊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你說外界流傳的你勾搭陌寒舟老婆的事是流言,是以訛傳訛,那這個呢,這個女人你也要否認麼?!”
“你他媽跟我說說要不是這孩子是你的種,你又給她安排房子又安排保姆保鏢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你哪個死了的兄弟的遺腹子?!”
“芊芊......”
林羽芊眼眶充血:“越以霖我告訴你,我不是隻有你這麼一個選擇的,滿平城想著跟我林羽芊結婚的有無數,你連婚前保持忠誠都做不到,更彆提婚後了。”
“越以霖我告訴你,我們完了!”
她說完,就含淚衝出辦公室。越以霖還想去拉她,被她啪啪啪甩了好幾下臉和脖子。
林羽芊走後,越以霖氣得一把把桌上文件掃落在地,助理自林羽芊闖進去後就一直戰戰兢兢,聽到裡頭劈裡啪啦的聲響更是噤若寒蟬,偏偏這時候又有人創了進來:
“越總,不好了!”
“我們在雲海的礦產開發項目,因為當地政策的變化現在受到了限製,而且主管這個項目的核心經理也辭職離開了!”
這個項目是越以霖一力推行,可謂是由他全權主管的項目,也是他上位以來為了證明自己的重要工作,現在這個項目出了問題,不啻於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甚至可以說更狠。
“怎麼回事?王政人呢,說不乾就不乾了麼!”
“王,王經理說這個項目對當地環境影響太大,他已經提交過項目評估,因為一直沒有受到上層重視,他,他不想乾了......”
越以霖用力地按住額心。
“不想乾了,我看他是另有門路了吧?”
公司給了他這麼多薪資,就因為一點小事就不想乾了,當他是剛進社會的三歲小孩麼?
“......”
助理囁囁嚅嚅,不敢上前。
然而現實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願有所改變,甚至還會變本加厲,雪上加霜。
辦公室電話忽然響起,外頭一個助理顫抖著道:
“是,是陌寒舟。”
越以霖眼中閃過陰戾,他在辦公室理了理外套,走上前拿起聽筒。
“越總。”
電話機裡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與他在前幾日拍賣會上的截然不同。
那才是真正的陌寒舟。
越以霖的心緩緩沉了下來。
“陌總。”
“越總近來可好。”
“托陌總的福,我最近,過的很是不錯。”他重重地咬在最後幾個字上。
電話那頭一聲輕笑,下一瞬,他語氣重歸冷寂:
“越以霖,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你以為你做的事情都是天衣無縫沒人知道的麼?”
“你在越氏是什麼身份,你連董事長的位置都還沒有坐穩,隨便一個決策都有重重阻擾就想要試圖來挑戰我。越以霖,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越以霖的瞳孔充血凸出,臉頰像鼓風機一樣收縮鼓脹,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他好一會兒才控製住心底的暴虐之情,捏緊手上話筒。
“陌寒舟,你打電話過來是特意警告我的麼?”
“你可以這麼想,越以霖,你想玩,我隨時奉陪。不過前提是你先搞定董事會的老頭子們。”
“你說,你出了這樣的醜聞還搞砸了親手經辦的項目,董事會那些人會怎麼說你?越以霖,我很期待。”
“......”
外頭幾個助理都守在自己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地不吱一聲,直到忽然間,緊閉的辦公室內忽然發出一聲爆響,像是電話機被重重摔在地上,緊接著是劈裡啪啦小物被掃下來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