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含櫻妒火中燒,唰地一下站起來,往溫一諾和蕭裔遠那邊蹬蹬蹬蹬快走過去。
來到這倆身後,她深吸一口氣,堆起一臉笑意,脆生生地說:“阿遠,你怎麼到下來了?是來找我的嗎?我馬上就上去陪你吃午飯。”
溫一諾和蕭裔遠一齊回頭,看見諸葛含櫻一臉露出八顆雪白牙齒的標準笑意。
溫一諾眨了眨眼,她覺得諸葛含櫻露出牙齒的笑意有點怪怪的,好像要撲過來咬她一樣……
蕭裔遠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不悅,不過他還是彬彬有禮溫和地說:“諸葛小姐去陪你父親吧,我遇到一個老朋友,敘敘舊。”
“老朋友?你說她?你竟然認識她?!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諸葛含櫻心裡一驚,指著溫一諾,後背突然出了一層薄汗。
蕭裔遠點了點頭,含蓄地說:“嗯,認識很久了,從小就認識。”
這是擺明了青梅竹馬。
諸葛含櫻更難受了。
她咬了咬唇,視線遊移不定地在溫一諾和蕭裔遠之間看來看去,總覺得他們之間有種奇怪的默契,不像是老朋友這麼簡單。
可是她又不想放棄蕭裔遠。
她活了這麼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完全符合她審美,甚至比她任何想象都要美貌的美男,她怎麼說放棄,就放棄?
諸葛含櫻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對溫一諾說:“溫小姐,雖然你可能比我更早認識阿遠,可是我先追他的,你不能做小三,跟我搶。”
溫一諾被她氣笑了,她站起來讓到一旁,對諸葛含櫻半昂著頭,驕傲地說:“諸葛二小姐,我不管你跟他什麼關係,都跟我沒關係。因為他已經是我前夫了,是我不要他的。”
論拉仇恨,我們是專業的。
諸葛含櫻的嘴一下子張開,圓圓的幾乎能放進去個雞蛋。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用手在溫一諾和蕭裔遠之間指了指去,“你你你……你們……你們結婚了?!然後又離婚了?!你怎麼……”
她想說“你怎麼舍得不要他”,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因此很快改口說,“你怎麼離的婚?”
“這更不關你的事了。”溫一諾沉下臉,“蕭總,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追求者帶走?杵在這裡是要讓我惡心得吃不下飯,好減肥嗎?”
蕭裔遠扯了扯嘴角,對溫一諾點點頭,“那你好好吃飯,等比賽結束了我再找你說話。”
然後扭頭對諸葛含櫻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劇院。
他本來想看溫一諾上台比賽,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回到諸葛家的包廂。
之前諸葛含櫻沒有表白,更沒說要追他,現在在溫一諾麵前直接說出來,他就沒必要跟她虛與委蛇了。
諸葛含櫻一看不對,馬上追了出去。
“阿遠!阿遠!蕭先生!蕭總!”
她的稱呼一變再變,直到叫了“蕭總”,蕭裔遠才停下腳步。
兩人站在出大劇院的過道裡,四周都是發黃的壁燈,牆壁上貼著描金粉的纏枝花壁紙。
時光好像倒流一百年,回到那個讓人惶恐不安的歲月。
“蕭總,初選賽還沒完呢,您怎麼就走了?”諸葛含櫻感覺到蕭裔遠的不悅,小心翼翼地說。
她有些尷尬地搓著手,繼續道歉:“那個蕭總,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一時心急,在溫小姐麵前說錯了話,您彆生氣。”
頓了頓,一隻腳的腳尖在地上劃著圈,接著說:“不過我是真心的,隻是不該這麼著急說出來。我確實喜歡你,想追你。剛才溫小姐也說你們離婚了……”
蕭裔遠微微歎息,極有磁性的男中音在過道裡幾乎引起回音。
他淡聲說:“諸葛二小姐,我們才剛認識沒幾天,說追求言之過早。而且我剛離婚,目前不想發展個人感情,更不願耽誤諸葛二小姐的終身大事。”
“不耽誤不耽誤!”諸葛含櫻連忙擺手,欣喜地說:“那我先在你這裡排個隊,好嗎?等你想找女朋友了,優先考慮我,行嗎?我們先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蕭裔遠笑了笑,鳳眸輕閃,嗓音低沉了些,“諸葛二小姐太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普通朋友。”
……
二樓包廂裡,沈如寶站在窗口,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之前蕭裔遠下去給溫一諾送飯,和諸葛含櫻衝去理論,還有蕭裔遠轉身離開,諸葛含櫻追上去的情況。
她靠在窗欞上,若有所思地說:“……媽咪,那個蕭裔遠也來了。他不是跟溫一諾離婚了嗎?怎麼還去給她送飯?”
司徒秋聽見溫一諾的名字就很反感。
她也沒吃飯,端著一杯紅酒走過來,站在沈如寶身邊,說:“他怎麼來的?誰帶他進來的?”
“諸葛含櫻姐姐。”沈如寶撇了撇嘴,有幾分妒意地說:“她好像很喜歡蕭裔遠。”
司徒秋看了她一眼,心裡一動,笑著說:“那我們貝貝呢?貝貝喜歡他嗎?”
對喜歡的東西,沈如寶的習慣是“應收儘收”。
比如喜歡一個款式的包包或者衣服,那各種顏色都要拿下,從來沒有“選擇困難症”,也不需要有。
對喜歡的男人,她也有點“應收儘收”的意思,可是也知道這樣不對,不敢說出來,隻是唇角微微翹起一片笑意,小聲說:“喜歡又怎麼樣?他根本不理我……”
“他理不理你沒關係,隻要你喜歡,你爸爸肯定幫你的。”司徒秋繼續笑著勸說。
沈如寶眼前一亮。
對啊!
哪怕蕭裔遠對她不假辭色,可是有她爸爸出麵,誰敢不給她幾分麵子?
再說她又沒結婚,多幾個男朋友相處一下,才知道她應該嫁給誰,是吧?
想到這裡,她馬上走回去,坐到沈齊煊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搖了搖,“爸,您跟那個蕭裔遠熟悉嗎?能不能叫他到我們的包廂裡看比賽?我看他跟隔壁的諸葛含櫻好像吵架了……”
岑春言和藍琴芬聽見了,不約而同抬頭看她。
沈齊煊瞥了她一眼,“是嗎?他也來了?”
“是啊,我剛才看見了。爸爸爸爸,好不好?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他肯定會來的……”
“可是我沒有他的聯係方法。”沈齊煊很委婉地拒絕沈如寶的要求。
沈如寶一聽也對,小臉垮下來,“爸您都沒有啊?我也沒有。”
岑春言這時笑著說:“我有蕭總的電話號碼,表姨夫要嗎?”
“要的要的!”沈如寶眼前一亮,“表姐怎麼會有他的聯係方法?”
“我跟他的公司合作過一個項目。”岑春言含蓄地說,“工作關係。”
說著,她把蕭裔遠的電話號碼發給了沈齊煊。
沈如寶探頭過去,好奇地說:“表姐,也發給我吧……”
岑春言笑了一下,也把蕭裔遠的聯係方法發給了沈如寶。
沈如寶看著號碼,忙又推沈齊煊:“爸,您現在有號碼了,快給他打電話吧!我看他都走到大劇院門口了,萬一他走了呢?”
司徒秋淡聲說:“如果他走出大劇院門口,今天就彆想再進來了。”
“道門世界杯比賽的規矩就是這麼嚴。”
“那快一點啊!”沈如寶著急了。
沈齊煊被她推得沒有辦法,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好,我打電話。”
……
這邊蕭裔遠正想告辭,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他看了看電話號碼,有些陌生,不過這個時候,有電話就好解圍。
他馬上接通了電話,說了聲“Hello”。
那邊的人頓了頓,說:“是蕭裔遠先生嗎?我是沈齊煊。”
蕭裔遠的瞳仁猛地一縮。
他沒聽錯吧?
沈齊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