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狗血劇嘛，視頻裡看總沒有身臨其境精彩，以後和淩渡韞合作完成地府現代化時，也算有個消遣。
淩華皺了皺眉，“齊大師，你……”
他還想確認一番，可對上齊越興致勃勃目光後，便知道齊越不會放棄，不再說什麼，啟動車子重新上路。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淩家老宅前停下來。
齊越收起手機從車上下來，腳步才剛落在地麵上，他就被老宅裡濃鬱陰氣給吸引了注意力。
視線在老宅上空逡巡了一圈，齊越扯了扯嘴角，淩家老宅可真熱鬨，一眼看去幾乎都是鬼。道行深、道行淺，新、舊全都齊聚一堂，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排著隊和諧相處。
齊越還在這群鬼隊伍裡看到幾隻熟悉麵孔，正是上一次來京城時，在辦事處四合院遇到那五隻鬼兄弟。
淩家一下子彙聚了這麼多鬼肯定不同尋常，齊越想了想，同淩華說道：“我去去就回來。”
淩華想攔住齊越，齊越眨眼間走遠了，淩華趕緊追上去。
***
淩家老宅門口排著一支特殊隊伍，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到這支隊伍存在。隊伍很長，從老宅中心沿著回廊一直延伸到老宅門口，就連門外隊伍也還望不到頭。
估計這附近鬼都聚集在這裡來了，跟趕集似，一茬接一茬。
“哇！”小鬼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鬨景象，不由張大嘴感歎，有點想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齊越推了推它，“去玩吧。”
小鬼“嗯”了一聲後跑開了，而齊越則是朝著那五隻鬼走去。長長鬼魂隊伍中，五隻鬼存在並不突兀，完美得融合在裡麵。
鬼老大眼睛凸了出來，大概是太無聊了，眼珠子不停地打轉，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圈又一圈，樂此不彼。忽然，鬼老大像是看到什麼可怕東西，本來耷拉在臉上眼珠子忽然跳了起來，僵直地懸浮在眼睛前麵，瞳孔一動不敢動。
鬼老三最先發現鬼老大不對勁，用長長舌頭頂了頂鬼老大，“大哥，怎麼了？”
它邊問邊循著鬼老大眼珠子僵直方向看去，然後它舌頭也僵硬了。鬼老二、鬼老四也發覺不對勁看了過去，於是鬼隊伍裡又多了兩尊鬼雕像，鬼老四甚至覺得自己頭皮隱隱作痛。
隻有鬼老五還在那兒嗬嗬傻笑，學著四個哥哥當個木頭人。
齊越似乎沒感覺到它們恐懼，笑眯眯地走向它們。
五隻鬼回憶起之前事，瑟瑟發抖，等想起要逃跑時候，齊越已經來到它們身邊，語氣熟稔地說道：“巧啊，竟然在這裡遇到你們。”
五隻鬼：“……”
巧什麼巧？我們不熟！
齊越笑問：“你們沒被關？”
“關了。”鬼老大最先反應過來，把眼珠子塞回眼眶裡，支支吾吾地說道：“因為沒傷人，拘留了兩天。”
就關在辦事處，也沒人看管它們，時間到了就自己出來了。
齊越“哦”了一聲，望了一眼看不到頭鬼隊伍，好奇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除了鬼老五外，其他四隻鬼臉上都露出欲言又止表情，不敢在齊越麵前說這件事。
齊越就去問鬼老五。
鬼老五嗬嗬傻笑一下，“吃，好吃。”
“什麼好吃？”
鬼老五：“人，吃人！”
“哦，”齊越尾音拖得長長應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雖然還是笑著模樣，卻讓五隻鬼覺得威懾力十足，“看來你們還沒學乖啊。”
五隻鬼齊齊往後退了一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鬼老四站出來，忍著頭皮上疼痛感，辯解道：“沒……我們沒想吃人。”
鬼老兒嘟囔：“想吃也吃不到啊。”
什麼叫吃也吃不到？齊越聽到了，問：“到底怎麼回事？”
齊越語氣很平淡，嘴角甚至微微上揚著，可是五隻鬼卻對齊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們捆起來這件事曆曆在目，所以也不敢忤逆齊越。
鬼老大站出來把這幾天發生事說了一遍。
黑白無常審判了張先平之後，就來審判它們，見它們隻是被張先平威脅指使並沒有傷人，就拘留了它們兩天算作懲罰。
拘留期結束，五隻鬼並沒有離開四合院，而是又返回辦事處後麵四合院去找淩渡韞了。辦事處已經沒有鬼差，五隻鬼膽子就大了起來，就想在四合院裡直接殺了淩渡韞，然後分而食之。
淩渡韞就是個正常人，五隻鬼要殺他多容易啊！
起初時候，五隻鬼也是這麼想，但真正實施起來才發現不可能，因為它們根本就無法觸碰到淩渡韞，嚇他他又跟睜眼瞎一樣，不知道是看不到還是真不怕。
就這樣，五隻鬼這幾天天天對著一塊“肥肉”流口水，可就是吃不到，可饞死它們。
時間到了今天早上，淩渡韞有事終於踏出了四合院，五隻鬼想了想趕緊跟上。誰知道出了辦事處地界，淩渡韞身上香味一路上吸引了無數鬼。
這些鬼無論道行深淺，都無法觸碰到淩渡韞，隻能跟五隻鬼一樣，跟在淩渡韞後麵聞著香味。
從四合院到淩家老宅，幾乎穿越了整個京城，於是淩渡韞就帶了一大串孤魂野鬼過來。其中有好多以前就跟過淩渡韞，見到這個場麵一點都不驚訝，有經驗鬼還開始維持起秩序來，於是便有了現在這個排隊盛況。
“我們也是從其它鬼那裡得知，無論什麼鬼都沒辦法接近那個人，更彆說吃到他了。但如果他主動觸碰鬼話，鬼就可以傷到他，從他身上獲得力量。”
鬼老大說完，鬼老四補充道：“今天來鬼太多了，大家都搶著去看他，場麵太亂了。就有道行深有經驗出來組織大家排隊，十隻鬼為一波，每波在那個人麵前出現十分鐘，想辦法讓那個人主動觸碰。十分鐘一過，立馬換人。”
當然，也有鬼不想遵守規則，於是被那幾個道行深鬼聯手教訓了。
齊越聽完鬼老大和鬼老四講述，有些恍惚，一會兒之後，才提取到一個關鍵信息，“四合院那個人進這裡麵去了？”
五隻鬼齊齊點頭。
齊越了然了，辦事處後麵四合院主人就是淩渡韞啊，倒是巧了。
想起淩渡韞有些雌雄莫辨美人臉，齊越笑了。這波一點都不虧啊。
五隻鬼又往後縮了縮，總覺得齊越笑很危險。
“行了，我知道了。”齊越回神，揮手讓五隻鬼繼續做自己事，“你們繼續排隊吧。”
五隻鬼這才如蒙大赦，回到隊伍裡卻炸了。
和齊越說話功夫，隊伍又向前進了一點，五隻鬼沒及時跟上，被其它鬼插隊了，發現這一點五隻鬼立馬抱團理論。
於是整個隊伍跟著炸了，鬼和鬼打成了一團。
齊越看到這一幕，嘖嘖搖頭。
之前鬼差和他說淩渡韞體質特殊，他還在想怎麼個特殊法，現在看來，淩渡韞就是眾鬼眼裡唐僧肉，鬼界頂流啊！
齊越這才感歎完，就發現淩華正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笑了笑，“怎麼了？”
“齊……齊大師……”淩華咽了咽口水，聲音艱澀，眼神發飄，“您……剛剛在和誰說話？”
“鬼啊。”齊越無甚所謂地說道。
淩華：“這裡有鬼？”
齊越笑出兩枚酒窩，連續指了好幾個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有。你身後也有幾隻，它們在看著你呢。”
明明是盛夏大中午，淩華卻覺得冷，渾身汗毛豎起，牙根都在打顫，不由自主地朝齊越靠近。
齊越直接笑出聲，舉步走進淩家大宅。
淩華分辨不出來齊越是說真還是在嚇唬他，不管不顧地跟上去。不管是不是真，齊越身邊絕對安全！
淩家大宅今天很熱鬨，各種意義上熱鬨。不僅鬼多，人也多，而且都是為了淩渡韞而來。
當然，也有一大部分人想看看給淩渡韞衝喜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所以這會兒見到淩華帶著一個人進來，紛紛看了過去。
隻見淩華身邊跟著一個少年模樣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著見到T恤牛仔，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似乎還沒有成年。
不過在場沒人懷疑齊越是個未成年，畢竟聽說有人要給淩渡韞衝喜時候，他們就查到對方身份——k市齊家大少爺，今年二十三歲，和二少淩延承同齡。
齊越一進入淩家大廳便察覺到一道道如同探照燈一般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一遍，再把他底細扒個底朝天。
一般人在這些充滿壓迫感目光注視下，估計早就慌裡慌張了，但齊越並不是一般人，他氣定神閒地走在淩華身邊，由淩華引著去見淩家老爺子。
淩家人對齊越並不是很重視，不然也不會讓旁支淩華獨自去機場接齊越。所以這會兒淩華帶齊越去見老家主時候，也沒見到人，反而被老家主身邊助理引到一間房間裡。
助理指著掛在衣架上大紅嫁衣對齊越說道：“齊少爺，你既然是來衝喜，就要按照我們流程走，現在請你換上這套嫁衣。”
嫁衣是一件長袍，弱化了性彆特製，並不是很女性化，倒有點像古代男裝。
淩家不重視衝喜人，卻在嫁衣上下足了功夫。
紅色絲綢上用金絲線勾勒著繁複圖案，金色線條在自然光線下反射著璀璨光。整套嫁衣很是奢華，給人一種把錢直接穿在身上奢靡感。
助理見齊越隻盯著嫁衣不說話，以為他是男人自尊心作祟不想穿，便加重了語氣，“齊少爺，還請配合一點。”
“我穿。”齊越倒不抗拒，伸手從衣架上取下嫁衣。
嫁衣一入手，便有一股躁動暖流湧向齊越身體，齊越微微詫異，待感受到這股暖流代表什麼之後，他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換上嫁衣後，暖流湧動得更加澎湃，熱騰騰，燃燒著一把躁動火焰。
齊越站在鏡子前，注視著鏡子裡自己。
這具身體皮相除了太顯嫩這一點，其他還是好看，這會兒換上一身鮮紅嫁衣，更襯得皮膚白皙。或許是嫁衣特性，又或者是這套嫁衣上被加了特殊東西，此刻鏡子裡人成熟了不少，也多了一點風情。
齊越攤開雙手，寬大衣袖垂下，將嫁衣上用金絲線勾勒圖案顯現出來。淩亂線條糾纏在一起，看不出是什麼圖案，也摸不清線條走向和規律。但齊越一眼便看出這些線條交織出一個陣法——可以讓人失去理智，隻知道遵循原始**陣法。
看來，淩家不僅是希望有人給淩渡韞衝喜，還希望這個人和淩渡韞發生點什麼事。
“齊少爺，時間到了，跟我走吧。”助理在一旁催促道。
齊越：“好。”
他不動聲色地卷了卷袖子，跟在助理身後走出房間，沿著長長走廊一路向前。
走過一條懸掛在花園上空中走廊後，助理帶著齊越來到一棟紅磚砌成小洋樓裡。到了這裡，空氣中陰氣濃度直接超標，來自各地鬼齊聚一堂，看著就要輪到自己隊伍，不禁心潮澎湃。
小洋樓裡沒開空調，可是助理進去後卻不由得抖了一下，隻覺得一股股寒氣不由得往皮膚上鑽，有種大夏天突然進入大冬天感覺。
助理微微蹙眉，不由得跺了跺腳。這棟小洋樓無論朝向還是采光都很好，為什麼會這麼冷？
相較於助理滿腹牢騷，齊越倒跟沒事人似，還打量起周圍鬼來。淩家大宅外麵鬼雖然在排隊，但還是有些亂糟糟，但到了小洋樓這裡，鬼秩序就好了許多。安安靜靜地排隊，整齊有序地往前走。
齊越有些驚訝，畢竟很多鬼差都無法讓鬼如此守紀律。
還沒等齊越找到組織這些鬼大鬼，一個人就擋在齊越麵前，攔住了齊越去路。
正是幾天前出現在齊家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淩家二少爺淩延承。
“你還真來了。”淩延承站樓梯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齊越，眉眼間帶著淡淡諷刺之色。他和淩渡韞長得並不相似，但五官看起來還算英俊，皺著眉頭睨著移齊越模樣很是桀驁。
他不欲和齊越多說什麼，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輕嗤了一聲，越過齊越離開。
齊越沒在意，但剛回來小鬼把淩延承態度看在眼裡，實在氣不過，等淩延承走到門口時候，突然伸出腳拌了淩延承一下。
淩延承哪裡想得到會有東西憑空出現拌倒自己？於是就這麼中招了，差點摔了個五體投地。
小鬼“略略略”地做了個鬼臉，然後小跑回齊越身邊，裝作乖乖巧巧樣子，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齊越垂眸看了它一眼，勾了勾唇角，也不戳穿它。
前麵，助理停下腳步，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齊越，“齊少爺，到了。”
齊越“嗯”了一聲，無視門口等待鬼魂們，伸手推開房間門。
淩渡韞就在這間房間裡，他正坐在窗邊書桌上處理公司事務，認真專注地盯著筆記本電腦，修長手指在鍵盤上留下“噠噠噠”清脆聲響。恰好有一束陽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在他臉上，似乎為他渡上一層聖光。
不過，在齊越眼裡，房間裡景象可稱不上歲月靜好。
吊死鬼在天花板上蕩秋千，用繩子吊完再用長長舌頭吊、紅衣鬼在跳豔舞，身體扭得跟水蛇似，分外妖嬈、還有水鬼車禍鬼搖頭晃腦瘋狂蹦迪。總之它們使出千般手段環繞著淩渡韞，想要引起淩渡韞注意。可淩渡韞像是看不見他們似，專注自己手上事。
反而是齊越開門進來聲音引起了他注意，他轉頭看去，看清來人後，眼中不由浮起驚訝表情。
齊越一身大紅嫁衣，雙手環胸倚靠在門框上，環視了一圈房間裡眾鬼，視線最後定格在淩渡韞身上，調侃道：“淩大少，豔福不淺啊。”
淩渡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