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
淩渡韞帶齊越來到一家私房菜館, 菜館位於環境清幽的小巷子裡，從門口看去普通的家沒什麼區彆，一般還真找不到這裡。
一扇平平無奇的小門後, 映入眼簾的是參差的竹林，滿眼盎的綠意, 碎石小路鬥折蛇行，不斷向裡麵延伸。穿過一道月亮門, 便來到園林式的庭院，假山怪石、涼亭翠竹，在暈黃夜燈的點綴下，彆有詩意。
淩渡韞是私房菜館的常客了, 他熟門熟路地帶著齊越穿過園林，穿過充滿詩意的園林, 來到私房菜館的大堂。
老板提前收到淩渡韞的預訂, 早就在大堂候著了，遠遠看到淩渡韞過來，便起身迎接, 笑著調侃：“淩大，今是什麼風你給吹來了？”
淩渡韞微笑回應：“帶個朋友過來吃飯。”
顯，老板和淩渡韞的關係不錯，兩很是熟稔。
老板聞言，望向齊越, 大笑著和齊越打招呼，“你好，我叫馬軍炎，是淩渡韞的大學同學。”
齊越笑眯眯地自我介紹道：“齊越，淩大的朋友。”
馬軍炎邊說邊打量齊越, 對齊越的好奇不加掩藏。他和淩渡韞認識年，知道淩渡韞是個怎樣的。彆看淩渡韞一副溫和好接近的模樣，但事實上，無論對誰都保持著疏離，想要和淩渡韞結交是比登還難。在大學時淩渡韞就是一個獨行俠，沒覺得他不合群，緣還很好。馬軍炎也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和淩渡韞熟悉起來的。
可剛剛馬軍炎遠遠地看淩渡韞和齊越走來時，敏銳地發現淩渡韞身上的那層疏離消失了，臉上的笑不再是拒千裡的麵具，而是真心實意的笑。
馬軍炎得高馬大，淩渡韞已經夠高了，可老板看起來還比老板高半個頭，就像一個巨杵在那裡。五官粗獷，笑起來的時候，眉峰不由自主地緊蹙在一起，不僅沒有一點親和感，反而透著一股凶狠。可是他的笑聲很豪爽，眼睛炯炯有神，所以就算看著齊越的目光中帶著審視，也不會讓覺得討厭。
齊越任由馬軍炎打量著，他的視線在馬軍炎身上停留了一會，便落在他身旁。那裡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老穿著一身青色衫，白發蒼蒼，後背佝僂著，被魁梧的馬軍炎襯得像個小孩。
堂屋的燈光從它的身上穿過，並未在地上投下影子。
顯，這是一隻鬼。
老鬼身上的怨並不重，周身反而還彌漫著淡淡的靈。似乎感知到齊越的視線，老鬼和藹地和齊越點點頭，齊越回以一笑，看上去有些靦腆乖巧。
這麼一會的功夫，淩渡韞和馬軍炎已經寒暄完，馬軍炎轉身前往廚房準備晚餐，老鬼背著手溜溜達達地跟上去。
“那是他師父，”淩渡韞知道齊越肯定看到馬軍炎身邊的老了，主動解釋，“馬軍炎的廚藝是他一手教來的。”
淩渡韞頓了一下，補充道：“在馬軍炎的夢裡。”
原來是托夢授藝，那就解釋得通為什麼老是兩百年的鬼成了馬軍炎師父的事了。
是的，齊越一眼就看老鬼的道行，而且老鬼還是的時候，就是有大功德之，所以才會去世後化成鬼才會身懷靈。
不過齊越並沒有再問馬軍炎和老鬼之間的事，進了包廂之後，就直接和淩渡韞說了自己的設想。
“我想拍恐怖片。”齊越開門見山地說道。
淩渡韞倒了一碗開水燙餐具，示意齊越繼續說。
麵對淩渡韞這個地府製定的合夥，齊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自己的設想一股腦地說來。
在從h市回來的飛機上，齊越就上網查了些資料，知道現在鬼屋和密室逃脫在陽間很流行，很願意到裡麵去尋找刺激。
再刺激會有真鬼刺激？
但齊越的野心不僅僅是地府的鬼屋和密室逃脫開遍陽間，拍恐怖片隻是一個開始，地府彆的不就是鬼，用恐怖片打開名之後，再打造一個地府的“恐怖宇宙”。這個“恐怖宇宙”裡不僅有各式各樣的周邊，還要像迪某尼一樣打造獨屬於地府的ip，後地府恐怖樂園開遍陽間。
恐怖樂園裡囊括了鬼屋和密室逃脫，但也有各式各樣的恐怖主題的娛樂項目。當，這些項目齊越暫時還沒頭緒，可以根據後續恐怖片來設定，也可以結合地府特色。
這些都隻是一個雛形，但一旦“恐怖宇宙”真的完成，將會給地府的鬼口提供無數崗位。
齊越沒寫策劃，一口說了一段話。等他停下的時候，淩渡韞遞了一杯茶水給他，同時說道：“除了提供資金外，還需要我做什麼？”
“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齊越沒和淩渡韞客，仰頭飲進一杯茶後，繼續道：“我需要你提供可以拍攝到鬼魂的攝影設備。”
設想都是好的，現在市麵上的攝影設備都無捕捉鬼影，彆說是拍攝了。想要拍真有鬼的恐怖片，當務之急就是解決攝影設備的問題。
這個需要淩渡韞親手解決。
通過自習室的計時器，齊越對淩渡韞的體質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淩渡韞就像是一個溝通陰陽兩界的媒介，隻要淩渡韞願意，經由他的手的東西，陽間能用，陰間也能用。
這也是酆都大帝指明齊越和淩渡韞合作的原因。
淩渡韞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特殊之處，沒有拒絕齊越的要求，道：“我儘量試試。”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沒久，服務員敲響包廂的門，端上來馬軍炎親手烹飪的食物。
也不知道老鬼是什麼身份，得了他真傳的馬軍炎的廚藝簡直就是廚神級彆。幾樣菜色香味俱全，一端進包間，食物的香味便霸道的侵占了的所有感官。
齊越作為鬼差時吃什麼東西都是香燭味的，現在成了了，許是憋了久了，口腹之欲比普通強了不。菜端進來後，他的眼睛就定在菜品上，圓溜溜的杏眼裡一片亮光。
淩渡韞失笑地轉動桌子上的轉盤，菜轉到齊越的麵前，麵上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吃吧。”
之後齊越全部心神都落在滿桌子豐富的菜色上，沒什麼心思和淩渡韞說話。淩渡韞自己沒吃什麼，倒是控製不住看了齊越好幾眼。
齊越吃東西的樣子並不粗魯，因為咀嚼的原因，他的兩邊臉頰一鼓一鼓的，他就了一張娃娃臉，兩頰的肉比較，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小倉鼠，讓不禁生想要伸手去捏捏他的臉的欲望。吃到好吃的菜品時，他的眼睛會瞪得溜圓，填滿饜足之色，像是在發光。
隻看著這樣的齊越，誰能想到他是地府令鬼聞之色變的鬼差呢？
忽之間，淩渡韞有些好奇齊越真正的樣子，是不是也像這樣可愛？
這麼想著，淩渡韞的視線忽對上一雙清亮的眼睛，緊接著他就聽到齊越略帶揶揄意味的聲音：“你前前後後看我看了不下二十次，淩大，你是不是才發現我得很帥？”
淩渡韞：“……”
一時之間，淩渡韞找不到理由為自己偷看的因為辯解，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爬上可疑的紅色，連耳朵都染上色了。
但他看起來還是很鎮定，見齊越吃得差不了，起身麵不改色地說道：“我去結賬。”
話落就朝門口走去，同時在心裡納悶，他真的看了齊越二十次嗎？他怎麼感覺隻看了幾眼？
等淩渡韞走包廂，齊越“噗嗤”地笑聲。
一走包廂，外麵的晚風一吹，淩渡韞頓覺臉上的燥熱之意散了不。他也沒去探究自己如此不對勁的原因，在大堂裡找到馬軍炎。
“老規矩，給你打八折啊。”馬軍炎叼著一根棒棒糖，說了一個數字。
淩渡韞掃碼付款。
馬軍炎“哢噠”一聲咬碎嘴巴裡的棒棒糖，說話帶著一股荔枝味，“淩渡韞，問你個事……”
沒等馬軍炎說完，淩渡韞就打斷他，“沒走，在你旁邊。”
說完，還看了一眼站在馬軍炎身邊的老頭鬼一眼。老頭鬼正津津有味地看馬軍炎手機裡廚王爭霸的視頻，邊看還邊指正視頻裡廚師的錯誤。
而馬軍炎聽說師父還在，緊繃的肩膀立馬鬆懈了。
自從他學成師之後，師父就再也沒給他托夢了。導致馬軍炎總擔心師父離開自己，每次遇到淩渡韞都要問一遍，淩渡韞早就習慣了。
“謝了。”馬軍炎明明是在道謝，可看起來像是在尋仇。
淩渡韞擺擺手，表示不用謝。
“對了，”馬軍炎突問道：“你那個小朋友還未成年吧？”
說的自是齊越，馬軍炎是真的很好奇，淩渡韞竟會和一個未成年的年成為朋友。
齊越正好來，聽到了這句話。
淩渡韞沒忍住抬手按了按齊越的頭發，打趣道：“小朋友，問你呢？成年了沒有？”
“早就成年了，都幾百上歲了。”齊越咧嘴笑，同時覺得淩渡韞這也挺幼稚的，明顯是在報複剛剛在包廂裡的揶揄。這會倒不害羞了？
馬軍炎隻當齊越是在開玩笑，再次見識到淩渡韞和齊越相處的方式，他暗暗地挑了挑眉。淩渡韞對這個年的態度確實不簡單啊，他是見過淩渡韞和淩延承相處的畫麵的，也不見得淩渡韞這麼……溫柔？
又看了淩渡韞一眼，馬軍炎心裡有些猜測，嘴角因為這個猜測不由上揚，生一種隱秘地看熱鬨的心思。
色不早了，齊越坐了一下午的飛機，這會吃飽喝足，瞌睡蟲緊跟著上來，兩便和馬軍炎作彆，離開私房菜館。
老鬼也朝齊越和淩渡韞揮揮手，溝壑縱橫的臉上始終帶著慈祥的笑意。
之後車上一路無話，齊越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眼假寐，車子停在四合院巷口的停車場，兩並肩走在夜色中的小巷子裡。
今晚沒什麼月色，巷口的燈前幾壞了，一閃一閃的，前方是幽深黑暗，四周寂靜無聲，隻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環境和氛一點也不浪漫。
幾分鐘後，齊越打了一個哈欠，“明見，晚安。”
淩渡韞：“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