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明神色淡然,站在原地沒有動。
丁培安提了提神,乞求道:“救我……我的積分可以都送給你們……”
一個闖關過三星關卡的老玩家的積分,對於新人、甚至一部分老玩家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丁培安相信殷流明和寧媛媛絕對拒絕不了!
殷流明垂眸看著瀕死的丁培安,淡淡地開口:“真是令人心動——很可惜……我過不去。”
丁培安一怔,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他給了楊角一張定身符,讓他貼在洗手間的瓷磚上。
那張定身符能夠發揮至少半個小時的作用。
本想著先下一手棋,可以阻止殷流明和寧媛媛搶奪他的考卷,讓他能輕鬆完成任務。
原以為這是他搶占先機的勝利鑰匙,沒想到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他他的沾沾自喜卻是來自死亡的邀請函、最後的催命符。
如果早知道……
丁培安眼神中閃爍著後悔、怨恨、不甘、恐懼,伸出的手漸漸無力,痛苦的喘息聲逐漸湮滅。
……
寧媛媛警惕地盯著資料室半敞的門,隨時準備好和裡麵的“怪物”戰鬥。
然而資料室一如最開始那樣安靜,除了地上丁培安的屍體和淌出的鮮血之外,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寧媛媛聽到殷流明道:“不用擔心,他出不來。”
寧媛媛微怔,扭頭看向殷流明,神色逐漸變得嚴肅驚訝。
丁培安既然說他已經把高三三班的學生都變成了喪屍,那就不會拿主線任務開玩笑。
為什麼他進去偷考卷反而被資料室裡的“怪物”——很有可能是齊小北殺掉了?
除非……
殷流明像是知道寧媛媛的想法,淡淡地道:“其實通關和把其他學生變成喪屍沒什麼關係。”
寧媛媛微怔,心思稍轉便明白過來,臉上浮現出一抹訝然:“你說謊了?”
殷流明坦然地道:“是。”
寧媛媛打量了他一下,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那時候就懷疑楊角了?還是防備我?”
“都不是。”殷流明搖了搖頭,“當時先向這個方向推測,但是後來覺得這可能是誤區——隻是想迷惑一下這個夢境的塗夢者,就沒有明說。”
解釋起來麻煩,要遲夕他們演戲又容易暴露,殷流明乾脆選擇了隱瞞。
反正尋找讓學生們變回喪屍的途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寧媛媛還真有點好奇:“誤區在哪裡?”
她現在仍然覺得那個推論非常合理。
“那個推論的立足點在於塗夢者的願望是通過考試——如果齊小北就是塗夢者,他最在意的事情會是考試嗎?”
殷流明指了指宿舍樓的方向,“這幾天我們觀察到的齊小北,最困擾的事情就是被嚴航他們校園暴力,甚至被燒死在辦公樓。這期間除了偷考卷,其他和考試相關的東西幾乎沒有。這種情景下,齊小北的執念不太可能是考試。”
更重要的一點是……從葉青青的圖鑒數據來看,所有的學生無論是死亡狀態還是活人狀態,他們的名字都是“喪屍學生”。
也就是說其實死活狀態並不影響係統的判定。
寧媛媛蹙眉,聽出了殷流明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夢境的塗夢者……不是齊小北?”
不是齊小北又會是誰?
殷流明現在還掙脫不了丁培安設置的符紙,乾脆懶洋洋地靠在牆邊,淡淡地道:“這個夢境給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寧媛媛想也不想:“花。”
殷流明輕輕打了個響指:“一片花海的校園,齊小北本人和花基本沒什麼關係——倒是有另一個人,負責種花、澆花、修剪花枝……”
寧媛媛抬眸,輕輕彈了一下手中的香煙:“楚苳。”
殷流明轉身,看向了資料室門口。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資料室門口,已經多了個一個穿著校服的馬尾女生。
楚苳臉上依然掛著開朗的笑容,輕輕歪頭,笑得和氣:“殷老師不但長得帥,人也聰明。”
她蹲下來,有些嫌惡地觸碰了一下丁培安的屍體,手指一翻,一枚花種從丁培安屍體中躍出,落入她的掌心。
楚苳站起身,把花種小心翼翼放進口袋,抬眸眨眨眼道:“殷老師這樣聰明的人,長出來的花一定也非常嬌豔。”
殷流明神色沒有一絲波動,淡淡地道:“多謝誇獎。”
寧媛媛已經把腰間的武器拔了出來,看楚苳沒有要攻擊的意思,有些警惕地皺眉:“楚苳……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攻擊力。”
殷流明道:“她不需要有攻擊力。她隻要在這裡等到火災發生,就能把我們全部燒死。”
楚苳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殷老師要想辦法逃跑嗎?”
“不。”殷流明忽然露出一個笑容,“我準備來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