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明眯著眼睛掃了他一眼，重新看向了新來那對殷流明和沈樓。
和上一對一樣，他們也是被另外殷流明拉來同盟、然後跳轉到新世界，想探索這個鏡中世界有沒有可疑人。
不過他們在上一個鏡中世界碰到了點麻煩，那個世界殷流明正在和沈樓親熱，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打回了鏡子。
然後他們就撞到了殷流明這邊來。
“殷流明”道：“既然隻是誤入，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兩位繼續就好。”
說完一肘子搗了他沈樓一下，一起返回了鏡子通道。
殷流明陰沉著臉，坐在床上沒有動。
果然，隻過了一小會兒，鏡子通道再次打開，又一對沈樓和殷流明出現在他麵前。
這次沒等他們開口，殷流明直接揚手，一團怒悔之火轟上去，把他們打回了鏡子。
沈樓笑吟吟地道：“這和上一對說好像有點類似。”
殷流明麵無表情地等了一會。
五分鐘後，鏡子依然安靜。
殷流明“噗通”躺下。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道：“你乾什麼？”
沈樓飄在半空，距離他不到半米，挑眉道：“沒什麼，隻是睡不著。”
殷流明盯著他：“太閒就去把每個鏡子調查一遍。”
“我睡不著原因跟你有關。”
“哦？”
沈樓輕輕勾了勾手指：“看了這麼多其他我們，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
“不覺得今晚他們來有點太過頻繁？”
殷流明其實也有這方麵思考，但被連續幾次打斷睡眠他已經即將爆發，完全不想思考任何問題。
殷流明道：“我想睡覺。”
沈樓挑眉，驚訝地看著他：“這進展未免有點太快了。”
殷流明直接把枕頭丟了過去。
沈樓接住，笑眯眯地道：“那些殷流明可都是從你這裡複製出來。所有我們都成了一對，你不覺得很有意思？”
殷流明板著臉道：“不是有一對不是？”
沈樓眨眨眼。
有一對不是？
他錯過了多少？
殷流明眯著眼睛看著沈樓，起床氣漸漸有些按不住了：“你就是為了這個？”
不是為了跟他討論鏡子通道多次打開異常情況？
他冷靜地坐起身，捏了捏手腕，“我希望你還沒忘記打擾我睡覺有什麼後果。”
沈樓摸了摸下巴，端詳著殷流明神色，思忖了一下，剛準備說點什麼，鏡子突然亮了起來。
有其他人正要過來先兆。
沈樓攤開手：“這次可不是我要打擾你睡覺了。”
殷流明臭著臉。
另一對殷流明和沈樓從鏡子裡出現，隨後是沈茵茵和她沈樓。
“殷流明”看著床上基本靠在一起殷流明和沈樓，略微蹙眉：“我來錯地方了？”
殷流明聽出他就是最初跟他結盟那個殷流明，翻身下床：“如果你是找我，沒來錯。”
沈茵茵靠在牆上：“你們在一起了？”
殷流明硬邦邦地回答：“沒有。”
沈茵茵挑眉。
沈樓飄在半空，垂眸打量著對麵兩對人，微微眯了眯眼。
他一隻手放在胸口。
被他藏在身體裡那團黑色粘液在對麵四個出現時候不安分地跳動了一下。
控製原來假沈樓人就在他們中？
殷流明還處在起床氣爆發中，語調很冷：“找我有什麼事？”
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知道不能睡覺情況下各自都是什麼感受，也沒在意。
“殷流明”道：“沈茵茵查到一點關於無臉人消息。”
殷流明看了沈茵茵一眼。
沈茵茵沒有浪費時間，簡單概要地道：“我在一個鏡中世界發現那邊模特已經全部被無臉人替代，並且對我們抱有很強烈敵意，我剛去不久就被趕了出去。”
她側頭看了眼身邊“殷流明”，“剛巧碰上他，再次一起進去探索了一遍，發現被無臉人占據那個鏡中世界，牆壁上沒有懸掛任何油畫，全都是鏡子。”
“殷流明”補充道：“而且除了我們房間這一麵，其他所有鏡子都不能連通到其他世界；但與之相對，這些鏡子像監控器一樣，可以觀察到其他所有世界場景。”
殷流明輕輕挑眉。
這可真是太巧了。
他剛從假沈樓口中得知有二間可以監控所有鏡中世界畫室，沈茵茵他們這麼湊巧也調查到了？
沈樓驀然開口：“畫室裡也都是鏡子嗎？”
“殷流明”搖搖頭：“畫室還是那唯一畫室，我們就是通過畫室回去。”
沈樓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一眼。
“後來呢？”
“我們抓了幾個無臉人逼問，他們說他們是被他們首領叫到那個鏡中世界，要他們隨時監控著所有鏡中世界，並重點關注行動力強、探索度高人。”
“首領？”
“殷流明”點點頭：“按照他們說法，首領應該就是最大那個無臉人。”
殷流明想起整個畫廊裡最大那副油畫——大廳懸掛那張。
“這個夢境原本是塗夢者創造，他一定很懂得利用規則給自己創造幫手。抓到這個無臉人首領，一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塗夢者。”
沈茵茵道：“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細節。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首領給他們傳遞消息，讓他們不用太緊張，他已經找到真正敵人並潛伏到了他身邊。”
“殷流明”道：“我和沈茵茵各自回各自夢境檢查，發現林湘湘先後都被無臉人替換了。隻是這個無臉人非常狡猾，可以自由通過油畫行動，我們都沒抓住她。”
殷流明明白了：“你們懷疑它到這個世界來了？”
“不是懷疑，是確定。”“殷流明”道，“沈樓記住了它氣息。”
殷流明抬眸看了眼自己身邊沈樓：“想不到你還有這個能力。”
沈樓輕輕挑眉：“有更好選擇，為什麼要我來？”
殷流明輕輕眯了眯眼。
沈樓這句話很明顯指是栗子。
倘若用沈樓力量去強化，擁有技能“絕對記憶”栗子不光能記憶畫麵，連這種玄乎氣息一樣可以完全記憶下來。
另一對殷流明和沈樓、沈茵茵和沈樓，為什麼都沒有使用栗子技能？
殷流明手指輕輕點著圖鑒，不動聲色地閃過了許多念頭。
確認沈樓是假之後，他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沈樓是不能遠離圖鑒，那麼沈樓不在，是否意味著他手上這本圖鑒也是假？
但沈樓之前也說過，夢魘圖鑒是夢魘遊戲裡最貼近“真實”東西。想必不太可能輕易被夢境複製許多份出來。
現在看來，夢境確實沒有複製到他圖鑒，僅僅隻是模仿著他表現出來技能而已。
他進入夢境時就帶在身邊、從未表現過技能栗子就沒能被創造。
“殷流明”道：“要一起去抓林湘湘麼？”
殷流明心思閃動，抬起頭依然是那副冷冰冰麵容：“走。”
……
有沈茵茵在，兩個殷流明分彆站到了角落，讓沈茵茵去敲開林湘湘門。
林湘湘打著哈欠開門，揉揉眼睛：“茵茵，大半夜叫我有什麼事？”
沈茵茵道：“湘湘姐，你還記得我們碰到過無臉人嗎？”
林湘湘頓時清醒了一點：“怎麼了？你又碰到了？”
“對。”
林湘湘頓時緊張地抓了把頭發：“在哪？！”
沈茵茵露出了一個甜美笑容，拉住了林湘湘手腕：“湘湘姐不就是麼？”
林湘湘呆了一下：“你在開什麼玩笑？”
沈茵茵將她拉出房門，輕輕招手，她沈樓已經出現在林湘湘身後，堵死了她後路。
兩個殷流明一左一右走了過來。
林湘湘臉色瞬間大變。
她身體倏然變得透明，漂亮麵孔瞬間宛如揉開麵團光滑平整，一轉頭，直接向著沈茵茵衝了過去。
“殷流明”一揮手，一柄長矛出現在他手心，向著這個無臉人刺了過去。
瞄準就是無臉人頭，這一下中了，無臉人恐怕整個人都無了。
殷流明不動聲色地抬手，同樣長矛刺了過去，“恰好”撞開了另一個殷流明刺過去長矛。
得益於兩個人長矛相撞，沈茵茵避開，林湘湘化作無臉人迅速逃竄，衝出門去。
三個沈樓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穿牆追了過去。
殷流明淡淡地道：“抱歉，失手。”
“殷流明”狠狠蹙眉，另一隻手一揚，深海獵蟲出現，張起猙獰爪子。
他抓著深海獵蟲後背，直接被深海獵蟲帶著飛出了門。
沈茵茵略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剛準備追過去，就聽到殷流明問：“那個全都是無臉人世界是你發現？”
“對。”
殷流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沈茵茵蹙眉，隔了好一會才道：“那個世界有什麼不妥麼？”
殷流明沉吟了片刻，搖搖頭：“沒什麼——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茵茵詫異地道：“可以，什麼？”
殷流明走到沙發旁邊，輕輕點了點正趴在軟墊上睡覺肥貓：“出來吧。”
栗子打了個哈欠，不情不願地走開兩步。
沙發縫裡鑽出一個細長無臉人，隨後變成林湘湘模樣，捂著胸口苦笑了一聲道：“還是沒躲過你視線。”
殷流明挑眉：“有什麼要說嗎？”
“有。”林湘湘喘了口氣，歎道，“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們主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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