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爸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牧懌然:“你不是說,這些祭品是供奉善相神的嗎?那今晚出現的會不會是善相的那一麵,善相的應該不會殺人的,對不對?”
“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牧懌然淡聲靜氣地答,“畢竟,大家親手準備過供奉怒相凶神的祭品,這一事實已再也無法抹去,怒相的一麵,已經被召喚出來,我想它不會甘心就此被另一麵取代,這世上的事,本就是此消彼長,正邪互搏,永不停息。”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在帳篷外麵等死嗎?黑屍天一出現,肯定是先抓沒在帳篷裡的人……”沙柳也眼巴巴地望著牧懌然。
牧懌然垂眸沉思了一陣,抬眼望向正齊齊看著他,等著他做決定的眾人:“隻有一個笨法子可以一試了。今晚的要求是兩人一個帳篷,我們八個人分成四組,而這裡一共有七頂帳篷,這就要求有一個人必須看全七頂帳篷的花紋,並儘快地按照正確的位置,把它們挪動並拚接成一整幅圖案。”
“這個人,怕是非牧小哥你莫屬了。”耿爸忙說。
牧懌然微微頷首:“我會儘力。那麼我們現在給這七頂帳篷編一下序號,希望大家能牢記。接下來我們來分配帳篷,耿太太帶著孩子在一號帳篷,這頂帳篷是昨天我曾看到過花紋的那一頂,今晚可以不必再看,二位在裡麵什麼也不用做,隻需要聽著我唯一的一道口令,就是當所有的帳篷都到位時,我會喊一聲‘翻帳篷’,到時耿太太請把這頂帳篷翻過來,帳篷並不算重,耿太太應該可以一個人做到。”
耿媽聞言上前試著翻了一回,果然還算輕鬆,就衝牧懌然點點頭。
牧懌然繼續說道:“沙柳在二號帳篷,這頂帳篷昨晚我也已經看過花紋了,但和一號帳篷的花紋無法銜接,相信二個帳篷之間還有彆的帳篷上的花紋銜接。你一個人在這頂帳篷裡,不必擔心,如果黑屍天走向你,會有人及時進入帳篷湊夠人數。雖然這一招在昨天後半夜失效,但我想今晚應該還會和昨天的前半夜一樣,起碼初時階段還是能見效一段時間的。”
沙柳咬著嘴唇,麵現為難:“萬一不頂用呢?昨天黑屍天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套路,今天怎麼可能還會上當呢?”
“即便如此,”牧懌然淡淡道,“黑屍天的第一選擇永遠是人數不符合規定的帳篷,而今夜不符合人數的帳篷,也不會隻有你這一頂。”
說完不等沙柳再說,牧懌然已是轉向剩下的幾位男士:“剩下的五頂帳篷,我們每人占據一頂。秦醫生和耿先生對應,衛東和柯尋對應,我和沙柳對應,一旦發現黑屍天向著誰的帳篷走去,與之對應的人立刻離開自己的帳篷,進入那人的帳篷。”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牧懌然這是用了一個互救的方法,黑屍天走向哪頂帳篷,哪頂帳篷就立刻變成兩人,如此一來,黑屍天必然會調整目標,再去找另一個隻有一個人的帳篷,一定程度上拖延了有人被挑中的時間。
“在此期間,”牧懌然看眾人跟上了思路,就繼續說道,“我會做為機動的那一個,依次進入這五頂帳篷,以便觀察帳頂花紋,而諸位也請在我進入之前,儘量依靠雪光的照射,把帳篷調整到能看清花紋的角度,以便讓我進入帳篷後直接能夠看到,好更快地把花紋圖案記下來。”
“好的。”眾人紛紛應著。
“最後,”牧懌然說,“一定要記住自己所在的帳篷的號碼,並聽清我的口令,我一旦弄清了這些花紋圖案的拚接位置,就會立刻告訴大家把自己的帳篷挪到什麼地方,其中一號帳篷為基準,不會挪動,其他的帳篷都以一號帳篷的基準進行挪動。挪好之後,我會讓大家翻帳篷,到時所有人一起動手把帳篷翻過來,明白了麼?”
“明白了。”眾人答道。
“有一點需要提醒大家,”牧懌然沉眸看著眾人,“我們不知道今晚符合黑屍天篩選條件的究竟有幾人,但如果有一個人在帳外被抓住,那麼很可能,至少會再死掉一個帳內的人。
“而我要說的是,今晚我們是一個整體,所有的行動都由我們八個人共同完成,缺一不可。一旦某個人掉鏈子,牽一發而動全身,很可能導致全盤皆崩。
“所以,我希望大家鼓足勇氣,頂住死亡逼到眼前的巨大壓力,不要逃避,也不要慌亂,更不要崩潰放棄。
“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牽係著其他七個人的性命,希請所有人都能撐到最後一秒,竭儘全力,保持冷靜,保持希望。”
眾人連連點頭。
“時間快到了,”牧懌然抬頭看了看天空,見濃黑欲墜,“大家各自進入自己的帳篷吧,帳篷口一致衝著圈內,方便彼此跑動。”
眾人臉上還是難免帶上了緊張之色,有些瑟縮有點畏懼地進入了各自的帳篷。
柯尋卻和牧懌然一樣的淡定,進帳篷前還扭頭笑眯眯地和他說了一聲:“知不知道你剛才排兵布陣的樣子性感極了?”
牧懌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最終丟下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