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房間裡, 有著奇怪的火災後的印記。
房間的天花板和四壁皆被煙熏黑,但其他家具擺設卻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房間光線很暗,麵向馬路的大窗戶外麵一樣也堵著水泥牆, 對於這一點, 大多數人都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除了衛東與朱浩文,兩人顯然對這詭異的水泥牆露出了驚恐與不解。
裡屋大床上, 有三分之二的被褥被燒成灰燼,另外的三分之一卻完好無損。
衛東臉色發白著,站在柯尋身邊:“這……這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難道是被褥自燃了?這也太邪門兒了。”
牧懌然看了看旁邊桌上完好無損的半根蠟燭,也覺得事情蹊蹺。
大家很快都發現了這個古怪的現象,稚苕將那蹲在小茶碗裡的半根蠟燭拿起來,茶碗裡已經積了不少的凝固蠟油:“這……蠟燭並不是火源?”
秦賜抬頭望著熏黑的天花板與四壁:“從牆壁來看, 昨晚的火勢應該很大, 甚至蔓延到了外間。”
——“不是的, 這些牆壁一直就是黑的。”說話的是剛剛出現在門口的鑫淼,沙柳就站在其身邊。
“一直就是黑的?”秦賜不解。
鑫淼卻一臉確定:“我們三個……我們三個昨天傍晚開門看房子, 這屋子就是黑的,後來我們還去樓下找了門房大爺, 他說房子不能換,愛住不住……讓他給我們開大門出去,他也不同意。”
“除了牆壁黑之外, 其他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牧懌然問。
鑫淼此刻是一種強忍的鎮定, 經過了沙柳的勸說, 本能的求生欲終於大過了恐懼,此刻隻想配合大家以尋得庇護:“我們當時也就大概看了看屋子,然後就到樓下的小飯店吃東西了……”鑫淼又看了看眼前的房間,眼睛看到那個燒黑了一大半的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們兩個的膽子比我大,一直認為昨晚是穿越了,而且她們適應能力也比我好。”
“我們熄燈之後才回了屋,各自玩了會兒手機遊戲,後來……她們兩個要去廁所,回來了就不好了……”鑫淼回憶著昨天的情景。
沙柳在旁邊問道:“怎麼不好了?”
“她們回來就說,公共廁所的窗戶外麵有一張鬼臉……因為tina特彆愛惡作劇嚇唬人,平時也愛講鬼故事,我的膽子又小,我以為她們是故意嚇我,”鑫淼說著說著又抽泣起來,“她們說這地方不能住了,要出去找你們商量,然後大家一起去找那個門房老頭……”
“我對她們的話半信半疑,心裡也特彆怕,外麵又黑,所以我根本就沒敢出去!我們三個誰也沒記住你們都住哪個屋,就模糊記得另外兩個女的好像住在410……”
所以昨晚她們就去敲了410的門,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或許也是心生恐懼,便隻能先行離開,打算將就一夜,明早再離開公寓。
昨晚大家都聽到了她們的拍門聲,隻要房間的角度合適,一些人也看到了402那個發出燭光的窗口。
“她們回屋之後呢?”柯尋想起那個將頭發染成灰藍色的tina,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總覺得這個人回到房間也不可能安靜消停。
果然,鑫淼繼續說道:“我們誰也睡不著,大家都有些坐立難安,後來tina就開始收拾背包,打算連夜離開,事實上我們的確也再次離開了房間……”
鑫淼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公共廁所的方向:“那個樓梯……熄燈前上樓時我們就是從那邊上來的,樓梯明明就在公廁旁邊……誰知道,當我們半夜想要離開時,那個樓梯不見了。”
“什麼?!”裘露第一個表示了驚訝,“樓梯不見了?!”
鑫淼的嘴唇嚇得發白:“現在又有了……昨晚真的不見了!公廁還在,但本該有樓梯的地方卻是一片平地!就好像那兒從來沒有建過樓梯……”
“然後你們過度恐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柯尋問道。
“是,我們哪兒也不敢去了,把門插上了頂嚴了也覺得不安全,後來大家才緊緊擠在一起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
沙柳拍了拍鑫淼的後背安慰著對方,眼睛看向了牧懌然和柯尋:“我和裘露去女衛生間看看吧,不知道那個鬼臉是否還在。”
裘露卻有些怕了,遲疑著不敢向前走。
瘦竹在一旁說:“如果現在女衛生間沒有人,咱們就一塊兒進去看看。”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鑫淼也跟著大家去了,心裡覺得隻有人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即使是在大白天。
牧懌然走在後麵,並沒有進去,而是將腳步邁向了樓梯的方向,柯尋站在其後:“我相信她的話,昨晚樓梯也許是真的消失了。”
如今樓梯就清清楚楚擺在眼前,油漆斑駁的扶手上還有小孩子貼的聖鬥士貼畫。
可是畫裡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牧懌然站在樓梯口,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柯尋放眼看了看公寓這個圓周裡的四個點,每一個點就是一個出口,樓梯是固體的出口,廁所水房是液體的出口。
“你說,昨晚熄燈後所有的樓梯都消失不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門房大爺就沒必要提示咱們不能隨意上下樓了。”柯尋說出自己的見解。
牧懌然微涼的眼神在柯尋臉上停留片刻:“如果從時間範疇來說,這種消失會發生在每個夜晚,還是僅發生在特定的夜晚?”
柯尋感覺被對方撒了一臉薄荷糖,處處透著清爽,腦袋也跟著清楚了很多似的:“也就是說,樓梯消失或許與當晚的死亡事件有緊密關聯,昨晚的死亡設計為火災,一旦被燒的兩個女生及時醒來,就很有可能推出門逃跑,而樓梯作為緊急通道,是人們的首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