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懌然眼睛裡的薄荷糖再次漾過來,還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以此類推,整座公寓都參與了死亡設計,針對每次的死亡事件都會發生調整,這一次變動的僅僅是公寓的硬件設施,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人參與到其中。”
牧懌然的語氣平和,但話的內容卻令人從頭頂到腳趾都覺得悚然。
其他人已經從公廁出來,帶來的結果是:女廁所的窗外的確有個鬼臉,是繪在外麵水泥牆上的塗鴉,整張臉幾乎與窗口一般大,猛一看的確很瘮人。
“柯兒,窗戶外頭怎麼會有水泥牆啊?”衛東來到柯尋身邊,“你們四樓都是這樣嗎?”
柯尋點了點頭:“你們六樓沒事兒?”
大家邊說邊下樓,是時候去五妹飯館集合了。
“六樓的窗戶還是挺亮的,就是覺得憋得慌,”衛東看了看走在前麵的朱浩文,“昨晚上我那個室友一直說頭疼,我是覺得胸悶,感覺心裡壓得喘不過氣兒來,幸虧有你給我的八仙筒頂著,要不就該送醫院吸氧去了。”
衛東說著,還掏出手裡的八仙筒,擰開了深深吸了一口:“難怪門房大爺說住六樓壓的慌,我算明白這種感覺了。”
牧懌然突然問道:“昨晚上除了身體的不適,你們的房間有沒有其他異常?”
衛東抓了抓腦袋:“昨晚我倆就跟睡死了一樣,早晨起來還是覺得頭疼胸悶,就趕緊離開房間了。”
“現在還難受嗎?”柯尋問。
“奇怪,一離開六樓就好了。”衛東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秦賜經過三樓的時候,去所住的307將李泰勇老人扶了出來,鑒於這老爺子歲數太大,大家暫時並沒有讓其知道死人的事。
門房大爺已經在五妹飯館門口等著大家了:“吃飯前先跟大夥說說402的事兒。”
NPC難道要主動交代昨晚的罪行?
門房大爺晃著手裡的大鑰匙串子:“自從廖薪傳給咱們晚上斷電之後,大家夥就隻能摸黑,以前住402的小白,那個高考的學生,每天晚上隻能點蠟學習,有一天看書太累了就睡著了,結果碰到了蠟燭點燃了書,就引起了火災。——當然,這是去年的事兒了。”
眾人正在分析NPC交代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就聽門房大爺說:“所以咱們得注意用火安全,要有消防常識!得了就說到這兒吧,吃飯去吧。”
衛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們白天有什麼任務嗎?”
“你們這些租客愛乾嘛乾嘛,又不歸我管!”
“那我們能出大門嗎?”裘露急忙問。
門房大爺的臉冷了下來:“大門已經讓開發商的人給堵了,連水泥牆都砌起來了,誰出去誰就是春筍宿舍的叛徒!”
大家夥急忙打著哈哈進飯館了,沙柳在裘露身邊提醒:“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鈐印,隻有找到鈐印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裘露也已經被迫相信了這件邪門的事:“可是這裡住了這麼多人,難道咱們還要挨家挨戶的搜嗎?”
“鈐印不可能在彆人家,咱們必須聯係這些死亡事件,找出其中的主線或是觸發點,鈐印隻可能藏在與這些有關的地方。”沙柳的聲音漸漸提高,好讓那些初次進畫的人都能聽到。
老板娘五妹將大家領進了飯店唯一的標間,裡麵有一張大圓桌,上麵已經擺好了簡單的早餐——小米粥,饅頭,涼拌小菜。
對於經曆過前兩幅畫的“吃糠咽菜”,柯尋衛東都覺得這邊的待遇還算不錯。
五妹還說一句:“願意單點就另加錢,我們這兒還有雞蛋,炸糕,包子,皮蛋瘦肉粥。”
大家誰都沒有胃口吃飯,更沒有心情點菜。
柯尋看了五妹一眼:“一人再來個煮雞蛋吧,多少錢?”
這種時候更應該吃飽,找鈐印是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
“一個雞蛋五毛錢,11個人給你算五塊錢!”五妹倒是個痛快人。
柯尋掏錢給了五妹,又笑著問一句:“剛才大爺說的那個廖薪傳是什麼人啊?”
五妹一麵記賬一麵回答:“就是廠裡以前的廖廠長啊!”
這個回答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原以為這個廖薪傳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香港開發商,沒想到又冒出個什麼廠長來。
這一次開口的人居然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泰勇老人:“姑娘,咱們這個廠子如今還在嗎?”
“在是在,但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懂那些股份製什麼的道理,兜兜轉轉下來,現在整個廠子都歸那幾個股東了!連廠子的地皮還有咱們春筍宿舍,都歸他們了!廖廠長拿大頭兒!”
李泰勇再次陷入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