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的道具, 的確如柯尋所說,奇奇怪怪,什麼種類都有。
眾人湊頭上前, 看見裡麵有一支毛筆, 一根魚竿,一隻小銅盆,一枚紅色的不知是什麼植物的果實, 一塊古代文人頭上戴的那種儒巾,一把劍,兩顆龍眼核,一塊圓形的紅色石頭,一根疑似是貓的胡須,一對貓耳頭飾, 一對兔耳頭飾, 一對鹿角頭飾, 還有一套衣服。
眾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祁強卻是手快, 先一步把那把劍搶在了手裡。
這把劍鋒利得很,在祁強從箱子裡往外拿的過程中, 劍尖從盤發女的胳膊旁邊劃過,明明距她的衣服還有半寸的距離,卻是驚人地把盤發女胳膊處的衣服劃出了一個裂口。
擁有這樣一件利器, 至少能讓人心理上有點安全感。
盤發女後知後覺地尖叫了一聲, 捂著胳膊怒瞪向祁強:“你有病啊!差點劃到我知道嗎!眼瞎啊你!搶什——啊!”
她口中這一連串還未及噴完, 早被祁強一巴掌重重抽在臉上,身子驀地向著旁邊歪倒,狼狽地摔趴在地上。
“你乾什麼!”和她一起進畫的其他三個同伴既驚又怒地齊齊向著祁強大喝。
祁強陰森森地看了這幾人一眼,用手中的劍指向幾人:“老子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誰不服?”
眼見這幾人不知好歹地還要再說,柯尋突地在箱身上拍了一掌,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彆耽誤時間,”柯尋淡淡看向那小團夥,“這畫裡誰都可以殺人,誰都可能被殺,我勸你們行事前先動動腦子,就算不肯相信我們秦哥之前對你們說的話,凡事三思而後行也沒壞處,尤其是在你們還沒有弄清現在的狀況之前,你們說對不對?”
見幾人在思考他的話,柯尋又看了眼祁強,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強哥,我們幾個比你多進過幾幅畫,有個經驗之談啊——這畫裡的確可以隨便殺同伴,但無一例外,所有害死同伴的人,沒有一個能成功出畫,而且比誰死得都慘。你當然可以不信,也可以隨便試,不過兄弟我還是友情提醒你一句,命畢竟隻有一條,試過第一次可就沒有第二次了,萬事還是謹慎為上,你說是不是?”
祁強在上一幅畫裡和這小子過過手,他當然知道這小子的拳頭絕不像他這張俊臉蛋一樣人畜無害,何況過手的結果還是自己吃虧。
再加上還有那個立在他旁邊的冷麵小子,那更是個看不出深淺的主。
祁強冷哼了一聲,把手中的劍小心地垂在了身側,走到了旁邊陰沉著臉看著眾人。
“趕緊挑道具吧,抓緊時間。”柯尋說著正要伸手去拿那塊紅色的圓石頭,卻被衛東扒拉了一把。
“那種毫無特色的東西不適合你,”衛東把那對兔耳頭飾挑出來,給柯尋戴在頭上,然後吹了聲口哨,“兔男郎,你就說賽不賽克sei?”說著衝他往牧懌然那邊努嘴。
“……老子是柯基,不是兔子。”柯尋把頭飾摘下來扔回箱裡,轉頭看牧懌然,“懌然,你幫我挑。”
換作以前,大佬會直接甩給他一記冷眼,並轉身無情地走開,如今大佬低下頭,在箱子裡看了幾眼,彎下腰,伸出修長的胳膊和手指,為他挑選出了一樣道具。
有男朋友的感覺就是好啊,柯尋心想。
然後男朋友就為他戴上了一對貓耳朵頭飾。
柯尋:“……”
衛東:原來大佬喜歡性感冷漠小貓咪嬸兒的。
衛東被狗糧甩一臉的功夫,箱子裡的道具已經被眾人拿了個七七八八,秦賜挑的是魚竿,朱浩文則拈起了那根十分不起眼的貓胡須,羅維選的是紅色的圓石頭,並為他的女友李雅晴拿了那隻十分精致的小鏨花銅盆。
出人意料的是黃皮,這個明顯是在道上混的、比祁強更“黑”幾個等級的人,竟然選了那條古代男子頭上戴的儒巾,這品味和他的個人風格實在甚為違和。
四個新人,兩男兩女,分彆選了兩顆龍眼核、兔耳頭飾、龍角頭飾,和那套衣服。
最後箱子裡隻剩下了一支毛筆和那顆不知什麼植物果實的東西,衛東看向牧懌然:“大佬,你想要哪個?”
牧懌然彎身拿起了植物果實,把毛筆留給了衛東。
箱子被拿空,露出了箱底寫著的字跡:請佩帶/穿戴/服用自己的道具,中途不得交換。
“神經病啊……”盤發女恨恨地嘮叨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兔耳頭飾,見很是可愛,也就沒再多說,把頭飾戴在了頭上。
其餘人不需要佩帶在身上的道具就都或裝兜裡或拿在手上,而值得注意的是,進入這幅畫之後,眾人身上的衣服竟然沒有發生變化,在畫外什麼樣,在畫內還是什麼樣。
除了那位挑選了衣服道具的新人,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換上這套衣服,見是一件紅白相間的橫條紋T,和一條黑色的喇叭褲,中間還有一條寬寬的黃腰帶,穿起來十分合身,但也相當滑稽。
柯尋的注意力全都在牧懌然手裡的植物果實上,十三件道具裡似乎隻有這一件是需要服用的:“怎麼辦?真的要吃下去?”
牧懌然垂眸思忖了片刻,“嗯”了一聲,沒再猶豫地把果實放進了口中。
柯尋想想也沒有阻止,既然是畫給出的規則,那就隻有遵守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