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八畫 緋色之獸(25)(1 / 2)

畫怖 瑆玥 5252 字 9個月前

咖啡館裡有些悶熱, 柯尋把上衣袖子擼起來,露出結實的小臂,那上麵有一些淤青的掐痕, 柯尋想要再遮蓋已經來不及, 便隻得解釋一句:“每次產生‘留在這個城市了此餘生’的念頭兒,我就狠狠掐自己一下。”

衛東看著柯尋小臂上的傷痕,不禁咒罵:“這個城市就是個陷阱,想把咱們都騙進來的陷阱!柯兒, 你還知道提醒自己, 我在‘揭秘’之前完全沒這意識, 腦子裡就想著找獸了。——就算是現在,我也得強迫自己讓腦袋裡‘簽名’這倆字兒跟燈泡似的亮著!”

柯尋把左臂的袖子放下來,不願大家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其實最難受的人是羅維, 他是唯一的清醒人, 但卻有苦難言。剛才咱們說到蘇本心, 我現在有點兒擔心羅維和她相處。——我總覺得Lion的死並不簡單, 昨晚從餐廳出來他和蘇本心聊了很久。”

雖然後來蘇本心對此也有解釋——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實在是太怕了,就想和老朋友聊聊天, 我們當時算是一種互相安慰,雖然兩人都沒有獸記, 但心裡就是怕。

“我之前對羅維也有些擔心, 但城外人和城內人的交流會被屏蔽某些敏感內容, 這或許對羅維是一種保護。而且, 分組的時候我和羅維碰了個眼神,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會對蘇本心有所防範的。”牧懌然將自己右手放在柯尋垂下來的左臂上,似是在對那些傷痕輕輕撫摩。

秦賜已經喝完了自己杯中的咖啡:“我們再來說說蕭琴仙,關於她的檢查結果很讓我吃驚。”

衛東被嘴裡的一口水嗆了一下,沒想到秦賜還憋著這麼個悶炮沒放:“噗——咳咳,蕭琴仙怎麼了?”

“蕭琴仙淩晨四點鐘被送進檢查室,她先是恐慌,後來又極度不配合,甚至稱得上狂躁,醫護人員迫不得已給她打了鎮定劑才好些。她當時是狀態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精神分裂。”秦賜說。

衛東一臉正經:“這我信,那女的白天就顯得不太正常。”

牧懌然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了一些東西,隨後又問:“有沒有進一步檢查?”

“後麵的檢查也令人吃驚,蕭琴仙有長達十年的吸煙史,而且,還有吸毒史。”秦賜說,“身體上也有很多類似自殘留下的傷痕。”

衛東瞪大了眼睛,雖然蕭琴仙挺不招人待見的,但實在沒看出她居然是個邊緣女子,吸毒史?——“她不是個婚紗設計師嗎?我記著好像還是在S市的一所著名婚紗館做設計,她昨天午飯的時候說過,還說這次是回老家探親的……也是個倒黴催的。”

秦賜搖了搖頭:“但醫學檢查不會有錯,那些身體的傷痕也不會有錯。——不是自殘的話,就是長期遭受虐待。”

柯尋用冷水壺給每個人滿上,自己端杯喝一口提神兒:“真夠亂的,感覺整件事情就跟吃那種好幾層兒的點心似的,有蛋糕有餅乾還有好多威化奶油之類的亂七八糟的。”

衛東:“憋老外了,那叫‘拿破侖’……”衛東終究沒有繼續自己的調侃式解壓,因為說到‘老外’,就讓人想起了Lion,那個笑容陽光的外國攝影師,每次都會格外注重咬字地大聲說“喔們,妮們”,還會大談特談自己的那些冒險攝影經曆……

牧懌然抿了一口冰水,這兩宿熬下來,臉上已經有了一層微青的胡茬,但並未顯出一絲落拓之象,反倒平添了一些不拘小節的矜貴:“殊途同歸,雖然蘇本心和蕭琴仙的情況看似棘手,但最終都會合成一條主線。”

衛東點點頭,自從想起了“簽名”這件事後,就時刻不忘中心思想,一心為出畫做準備:“在大街上找簽名兒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現在這幅畫給咱們的唯一提示就是‘獸’,我覺得簽名肯定和獸有關係!”

這一點大家都比較讚同,秦賜說:“剛才小牧提到了蘇本心背誦《緋色之獸》扉頁的事,我記得那裡麵提到了什麼《啟示錄》,裡麵那個騎著獸的女人,腦門上有字。我在想,那個女人腦門上的字會不會和簽名的字有關係?”

秦賜的這一分析令柯尋和衛東都揚起眉毛豎起拇指,然後大夥就等著牧懌然來分析。

牧懌然:“我在心裡也做過這個假設,甚至假想過這個女人會是誰……但是,畢竟《啟示錄》裡的女人是邪教的化身,她額頭上的字也是很邪惡的話,如果這些字能夠和作者的名字劃等號的話……”

柯尋的眼睛亮起來,其他人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作者其實是反其道而行之,他畫這幅畫並不是為了譴責緋色之獸,而是為了讚頌!所以在這座心城,人們體內的獸才會被奉上神壇!”

牧懌然點頭:“但是,今天上午趙燕寶已經從大學城那裡帶回來了不同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已經在這個城市形成了一定規模。——畫家的初衷越來越難猜了。”

獸回本體,靈魂完整。

此時這八個字就印在咖啡館的牆上,以一種先鋒派的標語風格。

……

午飯時分,大家都回到了醫院,像昨天一樣聚集在食堂用餐。

還是昨天的那個單間,但人數上卻少了三個,使人不得不壓抑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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