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肖凱的年輕人性格更外向一些, 好像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於是將田揚拽到一邊去,低聲問他:“你認識那倆人啊?”
田揚微微點頭。
“跟他們有過節?”肖凱也早看出這三人的神色都不太對了。
田揚抿了抿唇,抬眼看著他,低聲道:“你先什麼都彆問, 離開這兒了我再詳細跟你說。還有……咱們的關係……先彆……先彆讓他們看出來。”
肖凱看了看他, 又轉頭看了看柯尋和衛東, 再轉回來看向田揚, 也把聲音壓得更低:“我知道了, 放心吧。”
“嗯。”田揚似乎心事重重,隻淺淺地應了一聲。
好在時間沒有過去太久, 白光終於再一次亮起,這一次進來的是一個女孩兒,年齡不太好判斷, 明明穿著打扮很有些樸素成熟, 但眉眼間卻又滿滿的學生氣,鼻梁上架一副圓圓的黑邊眼鏡。
女孩子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我……我穿越了?”
“不,你沒有,”吳悠同病相憐地看著她,“你進入畫中世界了。”
女孩子瞠目結舌了一陣,轉頭向著身後看, 發現沒有來時的路或門, 隻有一片荒涼的土地, 震驚不已地倏地轉回頭來,神情僵硬地道:“畫、畫中世界?怎麼會?!這不可能——這不科學——這、這解釋不通——”
“你叫什麼名字?”吳悠歎口氣。
“顧、顧青青……”
“好了,人到齊了,我長話短說,”秦賜道,“請幾位相信,你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以及將要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許是解說工作做出經驗來了——秦賜已經掌握了如何能以最精煉的語言把最重點的信息講述清楚的方法,所以沒有花去多少時間,在三位新人震驚且難以置信的狀態中,秦賜講完收工。
“以上都是真的,”柯尋麵無表情地接過話,“不管你們信不信,想要儘量活著離開這兒,就最好配合我們一起行動。時間不等人,咱們現在就行動。”
說著伸手牽住牧懌然的手,邁步便走。
老成員們紛紛跟上,肖凱和田揚落在最後。
田揚的目光從柯尋和牧懌然牽著的手上收回來,垂眸走路,聽見肖凱在旁邊低聲道:“你剛才聽清楚了嗎,這畫裡會死人,而且每晚都會死——我覺得咱們必須得和這些人搞好關係,他們說他們已經進過很多幅畫了,必定有充足的經驗,咱們絕對不能落單,一定要跟緊他們。”
“嗯。”田揚應著。
肖凱看了他一眼,湊過來,用下巴指了指走在最前麵的柯尋和牧懌然:“你看他們兩個。”
田揚飛快地抬了抬眼皮,又垂下:“彆管彆人。”
“擔心什麼,”肖凱說著,忽然伸手握住了田揚的手,“反正他們不也公開了?再說,這畫裡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恐怖的話,咱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不知道,乾嘛還要遮遮掩掩的?”
田揚有些僵硬地掙脫了他的手:“我現在心裡亂得很,你讓我靜靜。”
“彆擔心,有我呢,”肖凱沒再拉他,“就算真的活不成,咱倆死一起也行啊。”
田揚勉強抬眼衝他笑笑,沒有再說話。
走進住宅區的範圍內,迎麵第一座,是一所高大且破舊的尖頂房,柯尋在門外停下腳,扭頭看向同伴們:“做好準備了麼?”
“等——等一等!”開口的是新人裡那個叫顧青青的女孩子,驚慌地扶著臉上的眼鏡,指著門下的縫隙,“那是什麼?你們看到了嗎?那——那好像是血——是血!”
卻見外漆剝落的木門下,有一片黑裡帶紅的汙漬從門縫內延伸出來,乾涸在了門外的台階上,汙漬上躺滿了死掉的蒼蠅和不知名的小蟲。
秦賜從後頭走上來,低頭在汙漬上看了幾眼,點頭道:“是血,乾了很多年,上麵的灰塵已經很厚了。”
柯尋走到門邊的窗戶旁,用手抹掉上麵的積灰向裡看,房內卻仍舊是黑黢黢一片,似乎連光都無法穿透裡麵的黑暗,以至於連眼神好如柯尋都難以看清裡麵的任何東西。
“那怎麼辦?”肖凱道,“還要進去嗎?裡麵不會……不會有一些不能看的東西吧……”
“如果現在不進去,等到晚上不得不進去的時候恐怕更刺激,”柯尋並沒有猶豫,“怕的話可以在外麵等,我進。”
“我和柯尋先進去探探路,”牧懌然很快接道,“大家先在外麵等,確認沒有危險後,再一起進去找線索。”
“那我看不如這樣,”邵陵道,“其他人也不要在外麵乾等,先把這片住宅區的地形和居住情況大致了解一下,也許在房子外麵也能找到線索。我們來分一下組,大家分頭行動。”
眾人皆無異議,本著老帶新、男女混搭的原則分了四組,朱浩文也願意進入房子內搜索線索,於是就和柯尋牧懌然結為了一組,邵陵帶著吳悠、何棠和田揚,秦賜帶著羅勏和顧青青,衛東方菲帶著肖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