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好組後,眾人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在房子外麵等著柯尋牧懌然和朱浩文進屋,以防出現意外情況好及時營救。
柯尋握住門把手,微微吸了口氣,然後用力一擰。
“哢嗒。”
門鎖應聲而開。
柯尋謹慎且緩慢地將門拉開一道縫,一股濃濁的、腐臭的、帶著嗆鼻的塵土味的氣息瞬間鑽撲了出來,柯尋連忙一偏身,順便拉了牧懌然和朱浩文一把。
失去人為把控的門,發出皺澀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顫巍巍地慢慢敞開,門外的天光撞進門內的黑暗裡去,在光與暗相交的一瞬間,屋子的深處恍惚有什麼東西掠著地板,悄無聲息地滑了過去。
柯尋屏著呼吸先望向門內的地麵,天光照在上麵,不算明亮,勉強能看清一些痕跡。
果然有一灘早就乾涸發黑了的血漬,順著木質地板的縫隙四外蔓延開,在地麵上形成猙獰可怖的紋路,周圍有一些像是在血中打滑造成的擦痕,而再向裡麵一些的,則是一串淩亂的,血腳印。
“是人的腳印。”柯尋說。
牧懌然走到近前,低頭看了一陣,又轉臉看了看門的內側,才道:“這個位置,曾經死過一個人,他從裡麵走出來,然後摔倒在門邊,門內側有一個血印子,是這人的半張側臉和右耳,他倒下時臉撞在門上,並且在倒下前,臉上就已經布滿了血。
“鑒於門內側除了這個血印外沒有彆的血印,可以推定這個人倒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眼下的疑問是,這個人的屍體在哪兒,如果死後被人抬走了,為什麼地上的血沒有收拾掉。
“當然,如果是超自然力量在作祟,這個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進麼?”朱浩文看著兩人。
“進。”柯尋仍舊沒有任何猶豫,“按慣例來看,白天通常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有一些東西,白天看不到不意味著不存在。”朱浩文淡淡道,“還記得《人學》麼?”
“……你提醒我了,”柯尋說著掏出手機,調出攝像頭,點開照明功能打光,對著屋內照了一陣,並沒有照到什麼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可以了,進吧。”
三個人沒再耽擱,先衝著外麵等著的眾人打了個招呼,就頭也不回地踏進了門去。
外麵的幾組人也開始分頭行動,各選定一個方向,很快便離開了這所房前,卻沒人注意到,這扇房門內側的那半張血臉汙漬,唇角的位置,正緩緩地勾起,浮現出一個詭異又扭曲的笑。
柯尋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走在最前。
這所房子進門是個中廳,正對麵一架樓梯通往二樓,左右各有兩扇門,通往四個房間。
那串血腳印一路延伸到了樓梯口,在腳印的周圍,不斷灑落著大大小小的血斑。
“這人死前傷得是有多重。”柯尋道,“你們看他的腳印,幾乎整個腳掌全都浸著血,一路走到門口都沒有減淡的跡象,說明傷口裡冒出的血一直不斷地大量在往下流。”
“這個人是赤腳走下來的,”牧懌然道,“死之前多半的可能是在床上或浴室裡。”
“血量這麼大,不像是普通的意外,難道是凶殺?”朱浩文道。
“所以,這是一所凶宅了?”柯尋忽然猛地一轉頭,把朱浩文嚇了一跳。
“怎麼?”牧懌然盯向柯尋轉頭看著的方向,卻是一樓樓梯轉角處陰暗背光的角落。
“剛才好像有東西爬過去了。”柯尋說。
“你看到了?”朱浩文問。
“沒有,”柯尋搖頭,“我背對著那邊,怎麼可能看得到,我隻是莫名有這種感覺。”
“你的感覺好像一向挺準,”朱浩文沒有把柯尋這種主觀性的感受當成無稽之談,看著他和牧懌然,“那麼,我們還要不要繼續?”
“繼續。”這兩個人異口同聲,連臉上淡定從容的神情都驚人的相似。
朱浩文垂了垂眸,覺得柯尋手裡的手機燈光有些刺眼,於是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照明功能,指了指右手第一間屋子的房門:“節省時間,我去檢查這一間。”
柯尋就指著第二間屋:“那我檢查這一間。”
牧懌然選擇了左手邊的屋子,三個人各自上前小心地將房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