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其他組的朋友們應該也能聽見這個聲音了。”
“我認為應該是。”
懌然應該也聽到了吧。
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經曆著什麼。
柯尋的片刻思緒很快被嶽岑拉了回來:“小柯,剛才有什麼新發現嗎?”
柯尋回過神,走到嶽岑的輪椅後方,推起輪椅向南走去,這正是自己剛才走過來的方向:“那邊是另一個季節,我走進了春天,再往前走,我認為應該就到了盛夏了。”
“看來,這些青苔應該是來自那邊,”嶽岑展眼看向充滿了綠意的遠方,“如果青苔真的是提示,那咱們向那邊走應該沒錯。”
兩個人不約而同看了看身後,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北邊,那裡仿佛是個絕對邊緣,再遠處就是迷蒙的白霧了。
“你推著我可以走快一些,我沒問題的。”嶽岑提醒著柯尋,“而且,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我要說一下,關於我的腿,其實已經在複健階段了,扶著器械可以走動半個多小時,但醫生建議不能過久走路,更不能跑動。”
柯尋聞言有些驚訝,自己本以為嶽岑的腿是無法治愈的殘疾:“岑姐,你這腿是受傷造成的嗎?”
“是的,大概半年多之前,我出了一次意外,幸虧搶救及時,算是撿回了條命。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已經慢慢恢複了,唯獨腿受傷最重,所以一直養到了現在,醫生說,即使最後痊愈,也會落下後遺症。”
柯尋能夠想象那種“後遺症”,應該是長短腿之類的:“能夠保住命已經不容易了,半年前的意外,你說的是今年初夏那會兒嗎?”
“確切說是去年初夏,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一了。”嶽岑糾正。
柯尋卻顧不得這些,繼續問:“在什麼地方出的事?”
“在Z市,我當時正要開車去一個美術館參觀,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來,我的車經過一個岔路口,被一輛貨車撞上……”嶽岑提起美術館,突然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身後柯尋的聲音有些激動:“那個美術館的名字,是不是……”
“星空美術館。”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柯尋感覺自己攥著輪椅扶手的手心全是汗:“岑姐,你當初是被選入畫的人。”
嶽岑留給柯尋的是一個被風吹亂了發絲的後腦勺,她用粗布巾包住了頭發抵禦冷風,仿佛是在無聲抵抗著一股冥冥中試圖摧毀自己的力量:“如果真是這樣,畫推選我入畫,另一個力量為了阻止畫推,不惜在畫外就奪走入畫者的性命。”
如此看來,另一個力量甚至可以在畫外起到作用,而且是如此直接的作用。
這在柯尋入畫以來所有的認知裡,是絕無僅有的。52格@格@黨
畫推,和另一股力量,究竟誰才是正義的?
畫推將大家吸引入畫,不惜入畫者們以各種方式慘死畫中。
另一股力量阻止人們入畫,卻不惜將鮮活的生命直接阻擋在畫外。
兩股力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把人的生命當回事。
但作為被兩股力量玩弄於股掌的螻蟻,又能有什麼力量來抵抗呢?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儘辦法偷生罷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但柯尋和嶽岑卻偏偏在此刻都感受到了春風般的暖意。
“岑姐,咱們進入春天了。”柯尋望著漸漸綠起來的草地,以及漸漸多起來的樹木。
鳥兒們在林間呢喃著,像是在悄悄訴說著關於季節的秘密。
前麵的一座建築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真奇怪,從遠處根本看不到這個房子。”柯尋有些疑惑地望著這座高高的似廟一樣的建築。
“也許,這地方並不想被人輕易找到吧。”嶽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