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是那位獨秀國公啊,這下子蘇伯勤和李遠道兄弟連忙行禮,京中國公爺有好幾位,但論聖眷,沒人能超過眼前這位,這還是鄭秀年紀還小,等再長大些,有了差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然是位高權重,可不是他們這些頂著世子之名但將來還要靠自己去搏榮華的伯府子弟能相提並論的。
若有機會,京中哪家的子弟不想巴結鄭秀,說句不好聽的,彆說是他們這些尋常伯府子弟,就是皇子們,對鄭秀也是拉攏交好,誰和鄭秀處得好,誰在皇帝眼裡就是好的,誰待鄭秀不好,誰就是壞的,如今的建平伯府,就是最典型的反麵例子,眼瞅著一座好好的伯府,這些年來,都落魄得快不成樣子了,就這樣,還隔三岔五的就被皇帝責令跪在宮門口,臉麵都丟光了。
前車之鑒呢,這天下,有幾個人敢擔鄭秀一句“得罪了”,蘇伯勤和李道遠兄弟一邊兒見禮一邊兒肝顫,心裡頭卻各自犯著嘀咕,這位榮公爺可很少在人前露臉,要麼待在宮裡和皇子們一道上課,要麼待在榮國公府等著人上門去巴結,尋常往來的,不是皇子,就是宗室子或是頂級勳貴子弟,今日怎麼到了紅梅山莊,哎喲喂,莫不是陪著某位公主到豔山園慶花朝的?
鄭秀看著他們三人變化莫定的表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在想什麼,笑眯眯道:“都不必多禮,聽說今日紅梅山莊裡熱鬨一片,我這人也沒什麼,就好個熱鬨,方才聽你們說要去打馬球,算我一個。”
平時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居然主動靠了過來,蘇伯勤和李道遠兄弟腦子都打結了,更重要的是,鄭秀雖年紀比他們小些,笑眯眯的站在那裡,身後隻跟了兩個小廝,也不見什麼威風氣勢,但就是有種教人無法拒絕的氣質,那雙漂亮的眼睛往誰身上那麼一定,誰就好像一隻被針釘在了花瓣上的蝴蝶,無論怎麼掙紮,都是無用。
還是李道遠年紀最長,到底腦子靈活了點,率先反應過來,拱手笑道:“能與榮國公一同打馬球,是我等的榮幸。”
說完,就對身後的李道途使了個眼色,趕緊叫人去啊,素日裡處得好的,還有素日裡想巴結都不太能巴結得到的,管他是誰,見著一個拉一個來,就不信那些人不想巴上鄭秀這位皇帝眼裡的寶貝蛋,隻憑今日這一遭,他可就落了天大的人情了,順帶還能拓一拓人脈,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要是不接著了,一輩子都得後悔。
不愧是兄弟,李道途立刻反應過來,走了幾步,就借口如廁,溜出去喊人了。隻蘇伯勤真是個實誠的,完全沒想到那麼多的花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鄭秀身邊,鄭秀問什麼他答什麼,跟見了夫子的學生似的,偏鄭秀還樂意跟他說話,倒是幾次想插嘴捧個人場的李道遠卻被冷落了,任他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也隻能對著實誠的蘇伯勤又是眼紅又是感慨,還是俗話說得好,傻人有傻福啊,這老實人,是入了榮國公的眼了,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長安和長青不遠不近的跟著,看著鄭秀跟蘇伯勤談笑生風的模樣,兩兄弟都有些傻眼,抬起頭看看天,沒下紅雨,太陽也是從東邊兒出來的,可自家的主子爺,怎麼就這麼反常呢?
“國公爺這是跟那家的小姑娘扛上了?”長青對著長安悄悄的咬耳朵。
長安一副“這你也看得出來”的表情,隻是這回國公爺聰明了,不跟人家府上的小廝扛了,直接尋上人家世子爺了,隱蔽性挺強的,不是他們兄弟自小就跟著鄭秀,差不多已經能當鄭秀肚子裡的蛔蟲,絕想不到那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