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拍了他一記,道:“你真當我蠢啊,我可是你哥,剛才往我的腿彎彎裡打石子的就是你吧,彆否認,你的手勁兒我還能認不出來。”
要不他怎麼就賴上蘇伯勤了呢,這就是默契啊。
長安輕輕哼了一聲,對於長青的馬後炮,他不置可否。
雖說容溪堂放假一日,但雍容院裡,裘家姐妹也沒閒著,滿院子裡貼上了自己剪的花符,裘怫還親手做了幾樣糕點,姐妹仨兒在院子裡設了供案,似模似樣的祭了花神。那供案就擺在一樹牡丹下,雖然牡丹還未開花,但已開始抽枝生葉,綠油油的碩葉特彆的喜人,掛上了花符後,遠遠瞧著,倒似開了花一樣的熱鬨。
蘇氏瞧著女兒們熱熱鬨鬨忙活,獨自倚窗坐著,心思不屬,卻是想著蘇啟芳相看的事兒,兩家裡私下已經有了默契,大體上這事兒是不會有意外了,她這做姑母的,該是時候考慮給蘇啟芳準備添妝,又因之忽的想起自己當年說親時的景況,一時便有些癡了。
那時候,她在兄長的陪同下,偷偷上街去看新科進士打馬遊街,一眼就看中了意氣風發的探花郎,後來親事訂下了,她心中是真歡喜啊,可惜,男人的心易變,太易變了。
蘇氏看著板著小臉露出木訥表情的裘怫,依稀能從她的眉眼中瞧出李氏的影子,隻是這孩子拘住了自己,再鮮豔的顏色,也隻像被束在了紙上的畫,終究是呆板死氣的,而李氏卻是江南的蒙蒙煙雨,遠觀如煙似霧,近觀似水柔情,眼兒飄,眉兒蹙,就勾住了男人騷動的心。
沈家世代居於江南,那沈湖見慣了煙雨溫柔,卻不知,蘇啟芳的命運會不會步上自己的後塵,稍不經意間,就失去了男人的心。
蘇氏的擔憂,蘇啟芳自然不知道,此時她正站在沈三夫人麵前,含羞垂首,沈三夫人拉著她的手,笑容滿麵的將一對碧玉鐲套在她柔白的雙腕上。
就在方才入豔山園的時候,她們一行,與沈三夫人不“期”而遇,當時,沈湖就陪在沈三夫人身邊,兩下裡一迎麵,小王氏笑得意味深長,推著蘇啟芳上前給沈三夫人見禮,蘇啟芳羞不可抑,行禮的動作都僵了,隻拿眼角兒輕輕瞥了沈湖一眼,不想沈湖也正好偷瞧了她一眼,眼與眼纏在一塊兒,稍觸便分開,隻心裡頭的那滋味,卻是隻有一對小兒女自己才知道。
沈三夫人瞧見自己的兒子連耳根子都紅了,就這知道這兒媳婦是板上釘釘沒跑兒,當下笑得嘴都合不攏,隻是這豔山園入口人來人往的,怕壞事兒,就趕緊把沈湖打發去了紅梅山莊,自己與小王氏說說笑笑,並肩子進了豔山園,然後瞅著四下無人時,就把鐲子套上了蘇啟芳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