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兒蠢貨!”
太夫人關了門,取了家法朝申氏的身上狠抽,抽得申氏連哭帶喊,道:“母親,母親,兒媳做錯什麼了?兒媳做錯什麼了?”
蘇元芳跪在一旁,長這麼大頭一回看到太夫人生這麼大的氣,也是頭一回看到太夫人請家法,嚇得臉色煞白,連哭都不敢哭,呆呆的不知怎麼反應。
太夫人到底年邁,隻打了四五下,就累得氣喘籲籲,打不動了,方坐在椅中,緩了兩口氣,罵道:“你還有臉問?豔山園的事情,您竟全忘了不成。當時你這好女兒,把太子妃嫡親的妹妹往死裡得罪,不是安王妃和蘭陵郡王妃出麵圓了場,你以為太子妃和靖國將軍府會就這麼算了?這才過去了多久,你竟敢讓你女兒獨自去東宮,你是想她死,還是想讓我忠毅伯府變成整個京中的笑料?”
之前小王氏和申氏帶了蘇家姐妹去東宮,太夫人沒反對,是因為她信得過小王氏,又有過豔山園的教訓,小王氏必能把蘇家姐妹都看得好好的,但申氏這蠢貨,今日竟讓蘇元芳一個人去東宮,就這蠢貨生的蠢女兒,天知道能鬨出什麼事來。不是太夫人得了消息,及時把人截回來,都不敢想後果。
申氏身上疼得厲害,嘴上卻仍不肯服,半泣半訴道:“事情已過了一年餘,當日都不曾怪罪元姐兒,如何今日竟要算後帳。那日在東宮裡,太子妃分明極喜歡元姐兒,難道是作戲不成。母親也太過小……小心了!”
她原是要說小人之心,但又恐因語出不敬而再受家法,隻得改了口。
但太夫人豈有聽不出來的,隻眼下沒工夫與她計較這點子字眼,隻是她的教太夫人氣上加氣,狠罵道:“我看了你這些年,隻道你格局不大,卻不想你倒是心大得很,一年餘,一年餘貴人們就不記得了?太子妃極疼她那幼妹你不知道?早晚都是要出了這口氣的,你當我為什麼巴巴的把啟姐兒送到東宮去,就為了富貴榮華?蠢貨,那是替你那好女兒頂罪去的,教太子妃在啟姐兒身上發作完了,你那好女兒才能逃得一劫去,如今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你上回去了東宮竟沒瞧見不成,啟姐兒的日子過成那樣,明擺著太子妃的氣還沒出完,你倒好,巴巴的還要把元姐兒送上門去,你你你……氣死我也!”
申氏被罵傻了,愣了好半晌,才道:“我瞧啟姐兒的日子過得也還好……”
聲音越說越低,到底心虛,那日她和小王氏到了東宮,見是見到了蘇啟芳,隻是那憔悴得幾乎不成樣子的麵容,著實讓人說不出一個好字,七品的奉儀,住的地方連個像樣的杯盞都拿不出來,身邊的丫環,竟隻有她當初帶進去的柳枝和碧絛。看著眼中釘肉中刺的日子過得不好,申氏還高興了,哪裡想得了那麼多。但此時因太夫人的話,她腦子猛然一清,啟姐兒的模樣兒換成了自己的元姐兒,頓時全身都冷顫起來。
不成,她絕不能讓自己的元姐兒也變成那樣子,拚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