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了半個多時辰,蘇伯勤帶著鄭秀來了,來得比預訂時辰早了些,蘇太姑奶奶還沒準備好,鄭秀並不介意多等會兒,就著丫環送上的茶水,與蘇伯勤閒聊。
隻聊了兩句,鄭秀的目光就看向了簾幔。小姑娘藏得挺好,隻是鄭秀在梅花衛的兩年也不是白待的,這點子藏身的本事,要瞞過他的眼睛,還差得遠。
初時他還道這忠毅伯府忘了那回趙謹來時的教訓,又想算計他什麼,但一轉念,又覺得不可能,因著那小姑娘的緣故,他對忠毅伯府可謂是了如指掌,蘇太姑奶奶那性子,若肯行這等上不得台麵的事,便不會有如今這偌大的名聲了。恐怕是有人瞞著悄藏在這裡的,卻不知是抱了什麼目的。
鄭秀長於宮中,對各種陰私手段天然提防,並不想直接戳穿,因此隻向蘇伯勤笑道:“坐著乾聊無趣,我瞧這容溪堂附近的景色不錯,不如你領我轉轉。”
不論藏在簾幔後的人是什麼目的,隻要不接觸,總無關礙。
蘇伯勤不疑有他,隻當鄭秀是不耐煩坐著乾等,因而笑道:“容溪堂是姑祖母一手打理的,姑祖母擅長書畫,品味極高,阿秀你懂得欣賞,姑祖母知道了必定高興。”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請的手勢,鄭秀順勢就與他一起出了小廳,在容溪堂周圍轉悠起來,心裡卻想著那小姑娘便在此處學習,空氣中都仿佛透著她的氣息,整個人都陶醉起來。
蘇伯勤卻當他是真的欣賞這裡,越發殷勤的替他介紹這周圍的景色,諸如這株樹為什麼要種在這此處,有什麼講究等等。
蘇太姑奶奶正在由丫環伺候著梳妝,聽到在小廳伺候的人來報,說榮國公跟世子隻在小廳中坐了小片刻,就到外頭轉悠去了。略一沉吟,蘇太姑奶奶就冷冷的吩咐人去小廳裡搜查。
和蘇伯勤不一樣,蘇太姑奶奶也是在後宅中渡過的,隻是她生性高傲冷淡不喜與人爭鬥計較,最終婚姻才以和離收場,靠著兄嫂的庇護過了這麼多年,並能全心沉浸在自己喜歡的書畫裡,得到今日的地位與名聲。不喜不代表不知,哪有人登門後在小廳裡連一盞茶的工夫都沒有坐定就出門去逛的,這不是擺明了小廳裡有問題。
果然,不消一刻,裘怡就垂頭喪氣的被押到了蘇太姑奶奶麵前。
蘇太姑奶奶看了她兩眼,裘怡連忙作出眼淚汪汪的反省姿態,正要哀聲求上幾句,哪知蘇太姑奶奶卻壓根兒不準備聽她說什麼,隻吩咐左右道:“將她送回去。”
裘怡一呆,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押她過來的那兩個丫環給帶走了。
蘇氏收了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偏蘇太姑奶奶的丫環又什麼都不說,將裘怡送到她手上便走了,蘇氏無奈,隻能問裘怡。
裘怡心裡發虛,又不敢隱瞞,隻得吞吞吐吐的說了,卻不敢說是葉嬤嬤許了她好處,若賣了葉嬤嬤,不當好處沒了,還會讓嫡母生氣,隻腦子裡突然抖了個機靈,直接把鍋扣到了裘怫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