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爽快的放人,還給了許嬤嬤大筆的賞賜,等人走了,才收斂了笑容,對左右道:“這孩子……鬨什麼呢?”
她說的當然是鄭秀,旁人都當是許嬤嬤得罪了人後向榮國公求了救,但太後隱隱有預感,許嬤嬤這樁事,背後的人恐怕就是鄭秀,根本就是鄭秀為了名正言順把許嬤嬤討過去而乾的。
左右不知道太後的想法,隻賠著笑,道:“榮國公念著許嬤嬤照顧他的情誼,實是重情重義的少年郎……”
說了一大通鄭秀的好話,直聽得太後笑個不停,也就把這事兒拋開了,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不必管得太緊,隻看著就好。
宮中發生的這些事情,蘇氏自然不知道,這些天她家中伯府兩頭跑,原本太夫人在她的勸說下,已經有了些起色的病情,結果被許嬤嬤的離開而打擊得吐血,反而病得更重了,一下子躺在床上起不來,雖說身邊有兒媳婦侍疾,但想也知道,申氏那些人不過是做個麵子,不再氣著太夫人就不錯了,也隻有一個小王氏,還帶了幾分真心,但她還要管著府裡的裡外事務,又能有多少時間服侍在太夫人的床前,也隻是早晚來看一看罷了,至於那些丫環仆婦,不過是伺候人的,哪裡比得上親人在側,也隻有蘇氏辛苦些,每日到伯府侍疾半日,算是給太夫人帶來些許安慰。
但太夫人到底年紀大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傷了她的根基,雖有親女在側精心侍疾,可她這病始終遲遲難見好,虧得伯府有些家底,什麼人參靈芝都用著,就這麼不好不壞的拖了下去。
蘇氏整日往伯府跑,自個兒家的事,自然就交給了三個女兒,但裘慎還要去容溪堂,又有不少課業,而且還時不時幫著蘇氏一起在太夫人身邊侍疾,沒法兒兩頭顧,裘家的中饋,實際上是落在裘怫和裘怡並一個從旁輔助的雲姨娘手裡了。
雲姨娘算是長輩,但她本是個性子柔弱的,又沒什麼主意,連裘怡這個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壓不住的,說是她從旁輔助,其實還不如說她擔起了照顧兩姐妹的日常起居的責任,在具體事務上,是說不上話的。
裘怡倒是躍躍欲試,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嘗試著管家呢,可興奮得不行,不管管事媳婦來回稟什麼芝麻蒜皮的小事兒,她都想指手劃腳一番,可偏偏她說的不算,管事媳婦回完了話,都看向裘怫。
沒辦法,長幼有序,夫人不在,大姑娘不在,能做主的當然就得是二姑娘,至於三姑娘,那也得聽二姑娘的啊。
裘怡可鬱悶了,越發打定主意要壓過裘怫,在家中建立起她裘三姑娘的威信來,偏有個總拖她後腿的雲姨娘,時不時就在她耳邊提醒“那是你二姐”,而裘怫又一慣的不搭理她的挑釁,該怎麼就怎麼,有時候裘怡鬨得太過了,裘怫就抬出嫡母長姐來壓她,氣得裘怡幾乎撓牆,就想對裘怫吼一句“你敢不敢跟我鬥”,在伯府裡沒少見蘇家的姑娘們明爭暗鬥,各種花招兒裘怡都暗搓搓的學了不少,可問題是,她家的長姐,她不敢鬥,唯一敢鬥的二姐,從來不跟她鬥,隻要她一起念頭,就能感受到二姐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然後裘怡就什麼鬥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