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卻是心中有數,隻怕是承恩侯夫人知道了聖旨賜婚的事情,恐皇後從中作梗,遲則生變,心中急了,想要儘快敲定兒媳婦的人選,得到邀請的絕不止自家一個,女兒這一去,是上門供人挑選的,她心裡是有點不爽快,但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許嬤嬤儘管沒給她出主意,可卻把承恩侯世子這個人如何說得清楚,依蘇氏來看,確實是一個值得許終身的兒郎。
這次也是個機會,讓女兒見識見識侯府深院的富貴,也讓她見識見識高門大戶的森嚴規矩,然後再探探她的口風,若她有心,蘇氏就幫著她拚力一搏,若她無心,承恩侯夫人那裡蘇氏也有借口推脫。
因存了這念頭,蘇氏便拍拍裘慎的手,道:“不必擔心,你隻當是出去玩一玩,放鬆些,旁的,自有我在。”
裘慎到底不是無知少女,蘇氏這話裡的意思,她一下子體會出幾分,頓時心裡一緊,反而越發忐忑了,然而到底不敢再深問,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走出蘇氏的屋子,她越發茫然,也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裘怫的屋前,恰葛覃掀了簾子從裡頭出來,忙便行了禮,道:“大姑娘可是來尋二姑娘的,快進屋,外頭風大,彆吹著了。”
裘慎這才覺得冷來,跺了跺腳,幾步進了屋子,靠著火盆坐了下來,一抬頭,卻見裘怫閒適的半倚在榻上撫著那隻貓兒,人眼貓眼都正好奇的盯著她,不由得問道:“我臉上長花兒了?”
裘怫見裘慎居然還能開玩笑,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道:“長姐比花兒好看。”
裘慎教她誇得臉紅,指了指她,道:“越大越沒個正經樣了,虧得你在外人麵前裝出來的樣子,多少人都教你騙了。”
“我不騙長姐就是了,長姐何須為他人抱不平。”裘怫不以為然。
裘慎被她噎得不知說什麼好,才道:“你不忙閨學的事兒了?今日怎麼竟這樣的閒適?”
裘怫歎了口氣,道:“沒有心情,母親可對你說什麼了?”
她是擔心裘慎,才沒心情去理會閨學的事情,可惜長姐是全不知她這份兒心呢。
“母親說,萬事有她,教我隻管放鬆去玩。”裘慎心中的茫然感又生了出來,也跟著歎了口氣。
裘怫想了想,倒是又把另一半吊著的心給放下了,笑道:“那便按母親說的做,長姐,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