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友情貢獻了一隻嵌鏍漆匣,這是從他送給華征的節禮裡翻出來的,原本裝的是他從宮裡順來的半刀文湖紙,結果紙被他騰出來了,四套花箋裝進去正正好是一匣子滿。
華征:“……”
他可不可以心疼一下那半刀文湖紙,宮中貢紙,外頭都沒有得買的,榮國公送的節禮當真是合他的心意,隻是這位少年國公不愛惜紙張的行為,讓他很是不滿。
孰不知鄭秀在翻匣子的時候心裡也很是惋惜呢,蟬紋紙雖然也是紙中上品,但比文湖紙還是差了不少,若是早知道華征的回禮是繪製花箋,他就多帶幾刀來,這半刀太少了,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讓陸曄和華征繪製花箋。
這二人各自不滿,隻有陸曄是誌得意滿,拿起裝花箋的匣子,一勾華征的脖子,道:“走,趁著時辰還早,咱們送禮去。”
華征:“……”
這都快黃昏了,時辰還早?趕著人家的飯點兒去送禮,陸世子,你這是不通人情呢,還是想去蹭飯?
如果能蹭飯的話,陸曄當然想蹭飯,不過哪怕他和鄭秀一樣時不時犯一下腦抽也知道這飯是蹭不得的,人家一門女流,怎麼可能留男客,他能借著華征的東風踏進裘家的大門,就已經是很不錯了,當然,如果裘慎的名字,能填進鄭秀替他求來的那張賜婚聖旨裡,那就另當彆論了。可惜,八字還沒一撇,他也隻能空想想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蹭不上飯,蹭杯茶也好,陸曄很滿足,鄭秀也很滿足,今兒這麼多人一起登門,他應該不會再被掃地出門了。
華征坐在裘家的客廳裡,瞅著這一臉滿足的二人,心裡生出濃濃的詭異感,尤其是在看到這二人身後的小廝手裡提的大包小包的據說是節禮的東西之後。
明明是他來送回禮的,為什麼這兩個人卻早就準備好了節禮,裘家什麼時候跟承恩侯府和榮國公府有往來了,還好到要讓一位侯世子和一位國公爺親自來送節禮?搞反了吧,就算是送節禮,也該是裘家扒著這兩家送,而這兩家愛搭不理才對吧。
還是他其實搞錯了,這裘家不是什麼普通門戶,而是大隱隱於市的哪家高門大戶?
就在華征胡思亂想的時候,蘇氏來了。
“姑母大人,小侄問安來了。”鄭秀頭一個跳起來,殷勤的向蘇氏行禮。
蘇氏嘴角一抽,下意識的就想去找大掃帚。不想陸曄也湊了上來,拱手作揖,熱情道:“小侄見過裘夫人。”
總算這人的臉皮還沒有練到鄭秀那麼厚,那一聲姑母大人實在叫不出口,但也一口一個小侄,很是親熱了。
看在陸曄的麵子上,蘇氏總算壓下了想去找大掃帚的衝動,麵上含笑,道:“陸世子,令堂可安好?”
陸曄忙道:“有勞夫人關心,家母很好。”就是又跟皇後打起了官司,這種事就不必說了。
華征跟在二人身後也給蘇氏見了禮,然後沉默是金的坐在一旁,這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那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白長了一雙眼睛了,真心是好氣又好笑,索性就冷眼旁觀權當看熱鬨了。
蘇氏叫人上了茶,又看了看三人帶來的節禮,隻收下了華征的那份,剩下的兩份,她推了回去,笑道:“陸世子和國公爺有心了,隻是這非親非故的,實是不好收這份禮,您二位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