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裘慎,幸瞻鳳顏,不甚惶恐,願娘娘長樂未央!”
裘慎一板一眼的以宮禮參見皇後,許嬤嬤教授的宮禮,絕對是最標準無誤的,她又練習了這些天,不說是將這禮儀融入骨子裡,也算是做到了自然得體,優雅大方。
“宮禮學得不錯。”皇後氣悶,看來進退舉止上也挑不出錯了。
“謝娘娘誇讚,小女愧不敢當,都是嬤嬤教得好。”裘慎大大方方的應道。
許嬤嬤是宮中女官,她說嬤嬤教得好,自然就是說宮中女官的本事好,而皇後掌管六宮,女官也是她掌管著的。這等於是拐著彎兒拍了皇後一記馬屁。
隻是皇後哪是那麼容易能討好的,何況她本就是想挑個刺兒,倒不是針對裘慎,而是針對承恩侯夫人,想證明一下承恩侯夫人的眼光也未必有多好,隻是裘慎這滴水不漏的應對,反而證明了承恩侯夫人的眼光有多好,皇後哪裡還肯給裘慎一點兒好臉色,不當場發怒就算不錯了。
“阿諛奉承,巧言媚上。”
總算,皇後還是在雞蛋裡挑出了骨頭。
承恩侯夫人本是一語不發的看著裘慎應對,但皇後這話實在是過分了,頓時眉眼帶肅的看向皇後,道:“娘娘,此話從何說起?”
皇後“嗬嗬”一聲,不理她。
承恩侯夫人頓時來了氣,正要爭辯,裘慎卻恐生枝節,忙道:“娘娘母儀天下,鳳顏生威,小女不過是凡塵俗子,心慕鳳顏,誠惶誠恐,豈有不奉承之理,今日能有奉承娘娘的機會,亦是小女前世修福,三生有幸。”
這話圓得極好,理就是這個理兒,皇後身為一國之母,哪個女子見了她不得奉承她,若不奉承,那才是對皇後心中無敬,是冒犯。
承恩侯夫人見裘慎有這等急智,話兒又圓得漂亮,心下頓安,便又眼觀鼻,鼻觀心,隨皇後作妖去了。
皇後被噎得無話可說,當下冷笑道:“好,好一個誠惶誠恐,你記著這四個字便好,日後莫要一時得意,就失了這份敬畏之心。”
說完,也懶得再搭理裘慎,擺擺手讓身後的女官送上早就準備好的見麵禮,然後就下了逐客令。
承恩侯夫人見皇後雖然沒有好臉色,但到底給了裘慎賞賜,算是認可了這個準侄兒媳婦,心下長長透出一口氣,也就不計較皇後的逐客令,帶著裘慎行禮造退,出了鳳輦。迎麵冷風一吹,卻是心中暗笑,任皇後再怎麼不高興,還不是得認了這門親事,她再擰,又能擰得過皇帝去,自個兒也是關心則亂,才禁不住多想了。
她們這邊出來,自然還有旁人上趕著要拜見皇後,隻是皇後此時滿心的不悅,哪裡肯見,隻讓身邊的女官出來說了幾句場麵話,安撫人心,然後鳳輦就繼續往前,追著龍輦去了。
倒是後麵跟著的皇子、公主們的儀駕又停了片刻,因為有幾家勳貴和他們沾著親,帶著故的,不停下來說句話場麵上過不去,但也沒有多說,隻是一二句,然後就又追著鳳輦去了。
這些勳貴們送走了皇子、公主們,再回過頭來想恭喜一下承恩侯夫人時,卻是早不見了人。